慕容霓裳开始下一步的借题发挥了,现在前朝没有任何党羽势力分担端木玦的权利,有的都是当年维新派的大臣,都是端木玦的拥护者,如何除掉他们是慕容霓裳心中一直纠结的,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机会能够那其中一个开刀——那便是陆纤云的父亲,现任礼部侍郎的陆波。
慕容霓裳刚刚沉默之时筹划出来一个计策,那便是激怒陆波,因为自己女儿陆纤云的事情上疏参自己一本,至于如何能做到,那就要看自己接下来的手段了。
……
陆家从晚上开始便开始挂了丧事的白灯笼了,宫里传出话来了,说是云宝林在宫里头病死了,陆夫人当即的就晕了过去,陆波自己伤心了好半天也只能是吩咐自己的儿子开始布置灵堂。
白发人送黑发人,陆波心里难受的很,一想纤云还那么年轻就花红凋落,不由得滴了几滴老泪来,女儿是宫里头的皇妃,自己连个尸体也看不见,可真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越想陆波心中越是难过,总觉得自己害了女儿,陆纤云并不适合进宫,可陆波觉得自己在皇上面前受宠,不如后宫有靠,若是生了皇子,陆家才算是门楣兴旺,可他忽略了自己的女儿是个老实人,姿色也是平平,进了宫后一直都是个宝林,而且肚子里还没动静,眼看着就要深闺寂寞一辈子了,现在倒好,连个尸身都看不到了。
陆波正在屋子里心中凄然睡不着觉,忽然从门缝塞进来一封信,陆波一机灵,连忙端起了烛台捡起了信件,再打开门看去,除了无尽的夜色就没有其他的了。
陆波觉得可以便将儿子陆鼎新一同叫了过来,展开那封信一看,两个人霎时间傻了眼,之间信上写道:“云宝林之死,尚存蹊跷,其中秘密,慕容氏脱不了干系!”
死在宫里头的女儿竟然死因另有蹊跷?难道不是病死的?陆波当即就心中愤然,难道纤云是因为其他人的陷害!陆波将信塞给了陆鼎新,他扫了一眼后问道:“父亲,难道妹妹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病死的?”
“我就说,纤云在宫里好好地,怎么就得了救不了的怪病,看来其中真的还是另有蹊跷!”
陆鼎新又看了一遍信,假设的问道:“信上说慕容氏害死了纤云,会不会是有人设下陷阱?”
“不会!”陆波肯定的答复,“现在慕容宇离了京城,可慕容皇后可没打算将大司马的位置让沈义澜坐稳了,她现在为敌的是沈义澜,其他人都等着看热闹,就算是看着两虎争斗必有一伤,她那里有空来束管我们,甚至还谋害了纤云的命。”
“那……这一封告密的信件,岂不是就是罪证,慕容皇后害了纤云,可是她为什么要害纤云?儿子不明白了!”陆鼎新问道,在他看来自己的妹妹并不受宠爱,在后宫里安全得很,如今怎么就被慕容皇后给害死了。
“你忘了我们与慕容宇的过节!”
陆鼎新恍然大悟一般,说道:“父亲的意思是,慕容氏知道了是咱们上疏陛下因为汪家的事情参了他们一本?!”
“事情十之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慕容皇后在宫里就谋害了你妹妹!老夫要与那慕容氏没完!为你妹妹报仇!”陆波原本丧女就心中难受,这下一来不知道谁告诉他女儿是被慕容皇后害死的,他岂能不报仇雪恨,更何况维新派的大臣与保守派的慕容氏都有着很深的隔阂,当初慕容氏也没少迫害维新派的大臣,所以陆波很轻易的就相信,自己的女儿的死与那慕容氏还少不了关系!
“父亲,那慕容氏毕竟是皇后,而且现在还身怀六甲,母以子为贵,父亲准备如何为妹妹报仇?”陆鼎新想提醒父亲慕容皇后现在怀有身孕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恐怕皇上舍不得处置她。
“放心吧!为父不会直言于陛下,为父只是想查清楚你妹妹的死因,还有这封诬告慕容皇后的信来自谁人之手!”陆鼎新将匿名信‘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他和程玉浓选择了一样的招式。
……
第二天一早上上朝,端木玦按礼是要安慰一番陆波的,毕竟陆纤云对外宣布是因为重病缠身,医治无效而殁了,自己听从慕容霓裳的话为了安抚陆家,还提升了陆纤云的位份,以常侍的身份下的葬,一想到陆纤云坑害自己的皇嗣,自己还要隐气吞声,端木玦自然脸色不大好。
“臣有本要奏!”陆波见朝堂一片安静便开了腔,他要为自己的女儿喊冤。
“陆爱卿何事?”端木玦放了手里的茶碗问道。
“臣昨晚于家中得来一封匿名的书信,悄悄地于门缝之中投掷臣的书房内,臣阅读之后惶恐不安,实属不敢相信其中的话语文字,故将这封匿名的书信呈与陛下,也请陛下能够严惩不贷造谣之人,还慕容皇后一个清白!臣也就算是心中安稳些了!”说着,陆波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封书信,呈给了端木玦。
他的话说的云山雾绕的,端木玦冷着脸拿了那书信抖开一看,表现和昨晚上陆波的一模一样,将那书信拍在了龙案上,低下的官员跪了一地,龙颜大怒了,只是不知道那封陆波呈上去的匿名信写了些什么,众人都是聪明人,可以从陆波的话语中猜得出,是和当今的慕容皇后有关。
“这封信从何而来?出自何人之手?”端木玦厉声问道。
殿下跪着的陆波答道:“启禀陛下,臣亦是不知道这封信的来历,而且臣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的大胆,污蔑当今的皇后,谋害我陆氏的妃嫔,臣为慕容皇后喊冤!”
慕容皇后谋害陆氏?大家心里都清楚了,昨儿宫里出来消息是云宝林死了,重病缠身,一封匿名信说是皇后害死的,说来也是蹊跷了,众人心中都暗自的想到,那汪淑妃自杀,说是畏罪也算是说得通,可云宝林怎么就突发暴病了呢?难道真的是慕容皇后仗势逼人,将两个皇妃都逼得不得不自尽?
“陆波,你怎么看这件事?”端木玦心中感慨慕容霓裳猜测事情极准,昨晚她还担心前朝对她治理后宫颇有微词,果不其然一早上就有人出了此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将矛头针对与她,这是有意的借题发挥,想借着陆纤云不清不楚的死因来除掉她,端木玦心中开始小心了起来,就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母后所为,毕竟她现在因为慕容霓裳的孩子是使尽了手段。
“老臣心中茫然!”陆波跪地叩首答道。
自己死了女儿怎么可能草草了事,况且陆纤云的案子原本就是闪烁其词,陆波想查清楚也是自然的,端木玦倒是有些为难了,他该如何回绝这件事情,不能强制性的说这封信是有人蓄意中伤,草草的就算了,想必陆波也不会同意,若是查下去,恐怕陆纤云的死因真相就大白于天下了,陆波岂还有颜面在朝为官,自己不能失去这样一位老臣。
端木玦左思右想,干脆将那封信拿了起来,起身说道:“朕回去思考一番,退朝!”
前朝的事情很快的就传进了慕容霓裳的耳朵里,看来自己的计策已经达到了目的,端木玦已经深陷困境,他接下来该左右为难了,想保住陆波?慕容霓裳突然冷笑了一下,那也得她同意才行。
“轻雪,皇上一会儿就该过来了,你将炉子里的银炭填一些,皇上从太极殿到凤临宫要走上好一会儿,今儿的天气又冷的厉害!”慕容霓裳一边整理自己的指甲一边吩咐道,轻雪‘是’了一声便开始添碳,果然没一会儿,端木玦就掀了门帘进了殿内,身上的貂裘斗篷都落满了雪,耳朵冻得红红的,慕容霓裳起身请了安,奉了杯热茶过去,“皇上怎么脸色这样的难看?”
里面要说话,下人们有眼色的都退了出去,端木玦将袖口里的信掏出来给慕容霓裳看,说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到底是有人居心叵测的想要加害于你啊!”
看着那自己熟悉的信,慕容霓裳笑着将它折好了放在案上,“臣妾不怕,六郎不是说了,有六郎在,臣妾就安然无恙!”慕容霓裳这次才不管他呢,这么左右为难的事情她是一点主意不会出的,就让端木玦最后无可奈何的失去自己的老臣,这才是慕容霓裳想看到的结果,为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回朝铺平道路。
“这个陆波生性倔强,恐怕这件事情他是不会罢休的,朕要如何才能让陆波既有颜面又不再追究此事?”端木玦开始有些依赖慕容霓裳的智慧,前几次她的计策都很巧妙,所以端木玦的第一反应便是来凤临宫,想听听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