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此番我护送父母到老家,而且远调龙城外任职,你一个人在皇宫没有依靠,可要万分的小心,汪太后不会轻易地饶过你!”慕容百里看着霓裳小心的叮嘱道,在他的印象里,慕容霓裳始终都是那个小妹妹,被父母精心呵护的养大,鬼机灵、喜爱读书,也喜欢捉弄先生,总是缠着他让自己带她上战场的小姑娘,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凤冠华裳,浓妆艳抹,眼神冷漠,依然是帝王后妃的模样了。
“兄长放心,冬妹是绝对不会让兄长和父亲的白白做出此番牺牲的,父母年纪大了,尤其是母亲大人,在龙城养尊处优的久了,恐怕回到老家有许多的不便,兄长一定要小心的伺候,等着冬妹的好消息!”
慕容百里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慕容霓裳柔弱柔荑的双手点了点头,两人再次相拥,慕容霓裳看着车上的母亲正在下车,连忙擦干了眼角的眼泪迎了上去,慕容夫人动作有些迟缓,一把攥住了慕容霓裳的手,老泪纵横的抱着慕容霓裳哭了起来,“母亲,为何如此的伤心?”
“我儿一人留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母亲心里难过!”慕容夫人对为了一己私利将慕容霓裳送进宫里始终是心中意难平,总是得了闲就会哭上一气。
“母亲,人各有命,女儿是世家女,就算是不入宫,也是难逃嫁入官家府院的命运,还不如入宫,或许奋力一搏或许还能平步青云,母亲无需过多的伤心,此番随父亲回乡,一定要好好地安养身体,切不可为冬妹担心,等到山花烂漫之时,再回到龙城,你我母女二人再相见。”慕容霓裳曾几一度也曾怨恨过父亲母亲的自私,可是现在想来,哪一个世家的女子不是这样的命运,又有哪一个女子的婚姻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慕容霓裳只求她能够超生,不再做世家女,不享受这份荣华富贵也就不再需要受这份罪过了。
车驾再次前行,慕容霓裳站在城楼上眺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马和一行人,兄长慕容百里骑着马不停地在于自己回望摆手,慕容霓裳从不知道离别是如此的伤感,“送君千里,长亭连短亭,楚天阔,笙箫默!”或许是人行的太远了,慕容霓裳都要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了,转身之时含泪说道:“将眼前的这些树都伐去!”
轻雪一阵的困惑,看着慕容皇后,只听见她淡淡的说道:“它们挡住了本宫送别的视线。”
……
碧波楼,不再像往日的那般的宁静,一早上珩贵人程玉浓就迎来了一个客人——福寿宫的汪太后,见太后不是第一次,可是太后亲自到碧波楼来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程玉浓有些害怕,汪太后的为人她可是有听说的,当年能在先帝的后宫里叱咤风云,助子夺嫡成功,手段非常,所以一见她便心中抵触,更何况现在自己的情况,正怀有身孕,难不成这个汪太后对自己的肚子感兴趣?
珩贵人战战兢兢的请安,只见汪太后连忙示意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搀扶起来,珩贵人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行动极为的不方便,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都害怕汪太后的**威,所以那个被吩咐的小丫鬟连头都不敢抬,连忙上前将自家的主子搀扶起来坐到了汪太后下首的位置上,“珩贵人,哀家听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月份很长了?”
程玉浓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的答道:“臣妾年纪还小不懂事,所以发现的晚。”
“哦!看来你身边的丫头、嬷嬷都不够称职,不如这样,哀家身边的林妈妈可是侍奉哀家的老人了,经验丰富又忠心耿耿,照顾孕妇很有经验,而且哀家当年诞下皇上也是林妈妈照看的,钦天监的主簿说了,林妈妈命中带子,所以召来皇子可能性大,哀家忍痛割爱将她留在碧波楼专门照顾你!”
那个林妈妈还带了什么祥瑞?程玉浓只是看她一眼就觉得她脸上都是横肉,吓人的很,而且一定是古板之人,跟着太后多年资历很高,想必对自己也不是怎么忠心,难不成这汪太后是为了给赵芷嫣赵贵人撑腰,所以才故意的给自己小鞋穿?
程玉浓自然是不想林妈妈留下,便直言说道:“臣妾见这林妈妈身材高大,可是北方人?”
“老奴是蓟州府人氏,贵人好眼力!”林妈妈声音严厉的答道。
“启禀太后,臣妾是苏州人氏,生活习惯是南方人的习俗,所以北方的丫鬟、嬷嬷、太监都不是很方便,皇上抬爱体恤,赏了些南方籍贯的下人,这林妈妈怕是不适合在这碧波楼伺候,望太后体谅臣妾的苦楚!”
汪太后脸上有些不悦,可是也不能应将一个嬷嬷塞进碧波楼,传出去岂不是自己的罪过,反而好心办了坏事,这个程玉浓到底有没有清楚自己的心思,难道她不想在这后宫里攀上一个人靠着,正怀着身孕,与其终日担惊受怕不如找一个保护伞。
程玉浓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汪太后的意思大概还是明白的,自己现在怀孕了,就好比是怀中怀有璧玉一般,应了那句古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汪太后怕是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了兴趣,难道又要将孩子抢过去,一个三皇子知安被最后抢残了,又开始惦记着别人的孩子了,程玉浓心中既是气愤又是担忧,毕竟与自己作对的是太后,后宫里没人能治得了她,除非陛下护着自己,或许还能得出几分胜算来。
自己出师不利,汪太后也没有兴致留在碧波楼,可是脸面上被拒绝了又挂不住,遂气愤的起身说道:“珩贵人歇着吧!”林妈妈看着汪太后要走,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倒是汪太后停了脚步斥责林妈妈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留在珩贵人身边好生的伺候着!”
汪太后回了福寿宫,坐在主位上生了一肚子的气,身边的嬷嬷宽心的劝慰道:“太后不必动怒,您何必亲自上前拉拢,珩贵人他自己个儿就能够找到咱们福寿宫的庙门,在这后宫里,怀着身孕无依无靠的可并不好混,那慕容氏也怀着身孕,只要太后娘娘想办法挑拨一小下,那珩贵人便和慕容皇后有了嫌隙,慕容皇后一出手打压程玉浓,到时候她自然就来拜庙门了,太后又何须自己找气受。”
“果然是鬼心眼儿多!”汪太后被说得心里舒坦了,“想一想这宫里,现在的慕容氏可是不得了,众妃嫔对她可是心有忌惮,生怕犯在她的手里,而且慕容氏现在正怀有身孕,对于一个掉过一个孩子的母亲来讲,慕容霓裳现在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精心得不得了,生怕有一点闪失,如果……现在珩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对慕容氏的孩子相冲,那么慕容氏还会让程玉浓好过?”
“太后娘娘果然是足智多谋!”一旁的老嬷嬷竖起了大拇指,“奴婢马上就去钦天监将主簿叫来训话!”
“诶!”汪太后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与身边的嬷嬷交代道:“不能只叫来钦天监的主簿,还要记得要让慕容氏身体不舒服,不然如何让她心中疑虑,不要露出破绽,慕容氏心思缜密,恐生疑惑来。”
“老奴做事,太后放心!”
……
慕容霓裳送别了父母和兄长之后心力交瘁,回了凤临宫之后依然是下午,天气这几日冷得厉害,轻雪找出了大毛毯将地面都提早的罩上,生怕慕容霓裳凉着脚底,准备了一个暖水袋,放在了慕容霓裳的被褥里,慕容霓裳却觉得屋子里气闷的厉害,可能是烧了一小会儿热水,便有些气闷,轻雪不得已将外室的一扇小窗子打开了来,一阵轻风吹过,带进来了几缕清风和淡淡的花香,院子里的**似乎没有这种香气,轻雪稍一疑惑,里面慕容唤了她一声,轻雪也就连忙进去伺候没再注意。
纱帐落了下来,安胎药也喝了一碗,被窝里暖的热烘烘的,慕容霓裳很快的就睡着了,可这一觉变睡得长了,在一睁开眼睛,天色已黑,四处都点着烛火,慕容霓裳觉得身体有些虚弱,好像这一觉白睡了一半,慕容霓裳唤了一声轻雪,边间有人进了来,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原来是小奴。
“娘娘,您总算是醒了,晚膳都备好了,只等着您醒来,陛下都在外等了好久了!”
“皇上?”慕容霓裳支撑起身子,头有些晕乎乎的,“皇上来了多久了?”
“好久了,晚膳都热了一次了,皇上说一定要等娘娘醒来的”,小奴蹲下身子替慕容皇后穿鞋,慕容霓裳起身,小奴扶着出了内室,却不见轻雪,“轻雪呢?”
“轻雪姐姐在厨房为娘娘煲汤,陛下亲自送来一只上好的珍珠乌鸡,专门给娘娘煲汤的,说是每晚服用对身体好,以后会定时的给咱们凤临宫送过来!”小奴一脸的得意,这可谓是皇恩浩**,整个后宫哪个娘娘有这般的待遇,只有凤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