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身手极其的了得,那迎上去的四个侍卫,几乎在两招之内就被放倒,血水混着江水溅落在甲板上摔成一片碎花,慕容霓裳被端木玦一把拉在了身后,只见那两个刺客朝着慕容霓裳和端木玦冲了过来。
端木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慕容霓裳的胳膊,一手捡起了掉落在龙舟上的一把刀,面对着两个黑衣的蒙面杀手,他显得异常的冷静,慕容霓裳很害怕,但端木玦的背很温暖,很可靠,像一堵能够挡风的墙,她一刻忐忑的心也渐渐的归附到了原位。
“来者何人?!胆敢龙舟行刺!”端木玦撩起一边的袍角掖在腰带里,那两个黑衣杀手似乎并不是刺杀端木玦的,他们的目光一直逡巡在慕容霓裳的身上,些许后,只见其中一个一跃而起,朝着慕容霓裳半露出来的左侧身子用力劈下,另一个黑衣人则是包抄右侧,单刀直入的刺向慕容霓裳的腹部,端木玦反应极为的迅速,出刀挡住左侧的黑衣人,推向后一旋,踢开了右侧人的刀,将慕容霓裳用力的拉进了怀中,单手环住慕容,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拥着她。
慕容霓裳被拉扯的头晕目眩,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尤其是血腥的味道,让慕容霓裳从心里向外的恶心,端木玦的手明显的又攥紧了几分,捏的慕容霓裳手臂发疼,也是端木玦的力气才支撑着她的身体没有倒下。
些许之后,金堂带着一众侍卫赶了过来,几排侍卫重重将端木玦和慕容霓裳围在中央,齐齐的拔刀声音,有千钧之势。在月光下,利刃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最外侧的四个人站在四个方向,他们手里的刀与其他人不同,似乎带着锋利的倒刺,便是端木玦身边的四大暗卫。
那两个刺客见势不好,向后急退的跳入江中不见了踪影,刺客离去,慕容霓裳身体一虚的倒在了地上,紧紧拉着她胳膊的端木玦反手将她接在了怀里,慕容霓裳的身下一片暗红,将她白色的裙裾然的鲜红,端木玦心中已经猜到了八分,她应该是小产了,这情景他在别人身上也看见过,连忙将慕容霓裳抱起来,喊道:“快宣太医!”
刘仓跪在地上为慕容皇后号脉,殿内紧张地气氛让刘仓这样太医院的首席御医都十分的紧张,额头不断地冒着汗,慕容霓裳的情况非常的不好,脉象虚弱,她腹中的皇嗣并没有留住,本来就月份少,现在似乎慕容皇后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到底怎么样了?!”端木玦坐在床边着急地问道,慕容霓裳的脸色惨白的可怕,身体瘫软在自己的手臂间,她身下流出的鲜血似乎流失了她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一般,如同一团海绵,一点点的被挤去了海水,“皇后到底怎么样了!”端木玦急急地催促着问道。
“回皇上的话……”刘仓紧张地有些期期艾艾的,“皇后娘娘小产,出血过多,身体极为的虚弱,需要有效的止血,不然就会大出血,有性命之忧!”
床单上的血迹还在不断地扩大,如同一朵朵绽放的巨型玫瑰,仿佛慕容霓裳的性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幻化作了那一朵朵的血花,然后她便慢慢的枯萎了!凋谢了!一点一点的离去!
“冬妹!你挺住!你睁开眼睛!看看朕,朕还不准你死!你睁开眼睛!”端木玦握紧了慕容霓裳的手声音沉稳的命令着,也像是在哀求着。
……
慕容霓裳身体发轻,好像自己在**秋千,好像回到了自己十一二岁的年纪,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那个开满了雏菊、山茶、芍药的小花园里,那里有一架秋千,她经常自己坐在那里玩儿,看着一对对蝴蝶在自己身边翩跹起舞,她开心的蹬着地,笑声清脆而响亮,秋千越蹬越高,身体凌风而舞,似乎自己都要和蝴蝶一样飞起来了,她身体向后仰着,越发的轻飘。
“哈哈哈哈!”慕容霓裳听见自己的笑声,回**在自己的耳边,突然,年幼的自己从秋千上跌落下来了,直直的摔在了草地上,连裙子都磕破了,她疼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奶娘和母亲也不在身边,她便一直哭一直哭,也没人来抱抱她,因为身上真的好疼……
忽然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变换了,好像是自己喝了牵机引之后,腹痛难忍!不是疼入骨髓,疼痛让她只能蜷缩的窝在地上,疼痛让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张着嘴巴,任由发丝散乱在面部,那样子太恐怖,如同一个下了地狱正在接受极刑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冬妹!冬妹!”端木玦的声音又来了,在耳边,那样的清晰,“快宣太医!”也是他的声音,那样的急切,那样的害怕失去她,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身处在什么场景中。
“你不准死!朕还不准你死!”他的声音如同修罗一般,可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好像一个在人间,另一个在地狱,一道深沉的黑暗落在了慕容霓裳的眼前,好像一扇巨大的石门从天而降的将她与人间生生的阻隔开。
眼前渐渐地又恢复了光亮,慕容霓裳已经能分辨的出来,自己身体的疼痛源自于下身,那里黏腻血腥,用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端木玦抱着她的头,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她眨了眨眼睛,而他竟然笑了出来,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皇上,臣建议皇后娘娘应该上岸休息,娘娘刚刚小产,身体虚弱,不宜来回的晃动,需要静养,而且船上阴冷,也不适合刚刚小产的人休养气血!”听着刘仓的建议,端木玦连连的点头,连忙吩咐四大暗卫沿岸停船,找一处舒适的住所来让慕容霓裳休养身体。
龙舟很快的靠岸而停了,端木玦不放心别人来抬慕容霓裳下船,便亲自抱起慕容霓裳向当地的一处富绅家走去,太医说避免颠簸,所以整整一百多里地端木玦便抱着慕容霓裳徐徐的走着,脚下踩的极稳当,生怕夜路不平,颠簸了怀里的人。
那是一间被精心打理过得屋子,玲珑小巧的轩窗和雕着花的床,处处都带着南方的特色,家里原本的下人都清了出去,都换成了宫里的下人,端木玦将慕容霓裳安放在**,一落在**,慕容霓裳惨白的脸上便一皱眉,似乎是极其的疼痛,端木玦一颗吻随即落在了慕容霓裳的眉心。
“好好休息,一会儿喝了药再睡,朕出去一下!”端木玦将床幔放下,青蓝色的纱帐像雾一般挡住了视线,端木玦出去了,慕容也没有力气,闭上眼睛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查清楚此刻的身份了么?”
四大暗卫之一的寒夜沉默了一阵,低头答道:“臣下无能,没有查到!那两个刺客为了掩盖身上的气息,从水路而来,又从水路而去,两人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标志性的物品,手上的兵器也是铁匠铺里随意可以买到的,所以……”
“够了!都退下!”端木玦负手而立,四大暗卫匆匆退下,端木玦心中清楚,这两个此刻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的目标极为的明确就是慕容霓裳,深夜刺杀,目标是皇后,龙舟行刺,需要冒极大的风险,而且这两个刺客身手极为的了得,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雇佣了两个绝顶的高手,为的竟然是刺杀一个皇后,端木玦这次猜不透了,他收紧了手指握成拳,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
深夜,沈义澜和衣卧在**,可他并没有睡熟,窗外一切的声响都在他的耳中过滤着,半夜入住的的旅客,他们的马极为的疲惫,应该是驮了很重的货物在身上,还有一对儿私奔的情侣,他们上楼的时候一直在絮絮低语说着悄悄话,而且他们的马蹄都用厚布包着,隔壁的大汉刚才上了一次茅房,不过应该是喝醉了,因为起身的时候声音凌乱不堪,……忽然传金耳朵的是翅膀扇动的声音,沈义澜立即起身,推开窗子,果然窗台上落着一只雪白的鸽子,红红的脚上绑着一个信筒。
沈义澜将鸽子那进了屋内,拆开了纸条,上面是端木玦的字迹,写着‘今晚龙舟行刺,目标是皇后’,沈义澜和端木玦的反应是相同的,心中一团疑惑。
龙舟行刺为何目标是皇后?沈义澜提起笔,写下邓州两个字之后,有装进了信筒,附在了鸽子的脚上,那白鸽展翅飞走了。
有人刺杀慕容皇后,沈义澜又想起了另一场刺杀,他从怀里取出了那被砍断的灵蛇卫的腰牌,两天之内两场刺杀,难不成都是同一伙人所为?这些杀手的意义何在?
天朦朦的亮了,沈义澜决定尽快动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细软便去了沈若怡的房间,一想到沈若怡身上还带着伤,觉得这样早打扰他休息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也不太怜香惜玉,自己已经抬起的手却迟迟的没有落下。
此刻,门突然被打开了,沈若怡已经穿着整齐的打开了门,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柄宝剑,身上带着细软,“天快亮了,启程吧!”沈若怡昨晚上已经整理了自己的心,尽量不去看沈义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