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啊,你要理解阿姨,她也很不容易的,当初你爷爷非要把你带回来,她有什么办法,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做法已经够高尚的了”。
叶菲刚开了个头,秦颂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你知道这事?”
叶菲蹲下身子,用头蹭蹭他的头,像是安慰一直抓狂的宠物,“知道,知道有两三年了”,不等秦颂追问,她忙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这种事,当然是不告诉你比较好了,况且我答应阿姨这事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也是由她亲口告诉你,谁知道你爷爷这个老顽固怎么就说出来了”。
秦颂把脸埋进枕头,不说话,他爷爷打他,他倒不生气,他难过的是他的身世,本想找叶菲倾诉一下,谁知道她早知道了,他不知道该呈现什么情绪。
她叹口气,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想要开口,谁知那孩子把手缩了回去,叶菲冷笑:“有种你这辈子都别在牵我的手”。
那只手动了动,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叶菲重新捉住,“你妈妈很爱你的,只是她读书太多,读的有些傻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秦颂闷哼一声以示抗议,叶菲笑道:“她是牛津大学,我一个B大的怎么敢嘲笑她,我的意思是说她是智商高情商低的那种人,又清高,面对你的到来肯定无所适从,你要体谅她”,叶菲想起曾竟对孟雨欣说的话,“您是爱秦颂的,因为秦颂没有弟妹”。
她把这话向秦颂说说了一遍,秦颂的头从枕头里漏出来,面色复杂。“你这么聪明的人,不用我明说了吧,她完全可以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没有,她就是怕你受到伤害。阿姨曾说,她恨你的亲生母亲,因为那个女人让她和丈夫之间有了嫌隙,可是她对你却恨不起来,她说你是无辜地,她不应该把恨转移到你的身上。秦颂,不是嘘寒问暖才是爱,有时候疏离中也包含着爱,就像我当初和你分开一样,我们都是因为爱你。”
秦颂小声嘟囔:“不是说不明说吗,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暴躁尖锐的眼睛一瞬间变的温暖,轻轻握了握叶菲的手。
“行了,关于身世的问题就到此为止了”,叶菲站起来,甩了两下胳膊,“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受伤的问题,你好笨,竟然挨了打,我从三岁开始就没有被大人打过了,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秦颂想翻白眼,却没有力气,斜了她一眼,“真不好意思啊,让你丢人了!”
“你就不会撒个谎吗,就说爷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和那个小丫头联系了,我都听你的,他还会把你打到这种地步吗?”叶菲看着他苍白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对你说的曲线救国,迂回策略你就没记住一点吗?”
“我记住了,可是不会用”,孩子也觉得委屈,“我当时就想着我一定要向爷爷说明我的心意,这辈子我非你不可,别的我都不要”。
叶菲感动,柔声问:“你背还疼吗?”
“废话,你试试背部开花看看疼不疼”
“知道疼还敢犟嘴,你下次若是不想撒谎,就说爷爷,你越是逼我,我越是觉得叶菲好,你还不如放手,说不定我和她相处时间长了,就腻了,这样一说最起码能为我们争取一两年时间,人家不是说七年之痒吗,我们这马上就到了,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就分了……”
叶菲说的很认真,等她说完,那个少年再次睡了过去,他趴在那里,隐隐露出背部的纱布,叶菲红着眼睛说了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