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进来的人头戴方巾,身穿华服,显然不是庄子上的人。
管黎看了半晌也没认出来是谁,那唐轩看着管黎,心里又舍不得又气愤,甩袖子双手背在背后,怒斥她:“我原当你是个正经女人,心里爱你敬你,拿你当成知己。可你呢?对得起我么?”
管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你说,你既是唐家妇,为何在外勾三搭四,为何不敬公婆,我大乾妇女向来恪守妇道,尊爱长辈,怜爱子女。可你呢?毒妇.......”
“停!”管黎听的有些不耐烦,赶苍蝇似得挥手,“敢为尊下是谁?为何来本夫人家撒野?我做甚事又与你有何相干?”
一席话问住了唐轩,不过他也没示弱,堂堂书生若教一介妇女给唬住了,当真不要在世上活人了,“休要诡辩,天下事自有天下论,尔犯尽七出。天下人都说得,你做事的确不与人相干,但别丢尽我大乾妇女们的脸!”
果然还是眼见为实,从前当她是个好的,如今看来,这等伶牙俐齿,尖酸刻薄,可见不是个好缠的。
管黎吃吃的笑了,笑得打跌,总算是想起来这个气的冒烟的年轻人是谁,不过她觉得好笑的是,当初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勾搭自己,又教人拐走自己。口口声声伸张正义,口口声声打抱不平,那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我想起你是谁了,小书生,当初你害我险些被沉塘,那时候你怎么不问问你行径可为大丈夫?”
唐轩红了脸皮,沉塘的事儿是他后来从祖母口中听来,不过管黎人不也没事么?“你一个女人也敢和我们读书人相提并论?放眼古今,多少书生风流韵事沦为美谈。岂是以小节可拘束的!”
管黎笑的更欢,一句读书人就可以坏人名声,眨巴眼对跟前的丫鬟们道:“以后遇着人要做强盗的,告诉他先读书,读书人那些苟且的事儿都是美谈!”
丫鬟们也笑的不行,原还说这两天在家里有些闷,不曾想送个活宝来。
“胡说八道!”
“你败坏我的名声,还敢说美谈,我娘家一家的名声,我的身家性命就那么不值钱么?”管黎没耐心和这小书生扯闲话,楚临风还没走,若教楚临风看见生气,不值当。
唐轩还想说那读书人清高之类的话,婉秋推他:“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夫人大量才不与你计较。”
唐轩被问的无话可说,但心里终究不服气,自知斗唇舌不是这些妇人的对手,在屋里转悠两圈,又说道:“休要侮辱斯文,管氏,我好心劝你,不想你不识抬举!自毁名声,也怨不得别个,若你当真还想堂堂正正存世,我劝你回唐家去,好好和你夫主和公婆悔过,从此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