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心里有几分愧疚,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萌生了些许希望,在管黎对面坐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大胆,唤你一声管姑娘了。此案我已听知县和家兄说过,觉得有些蹊跷,故而来问问管姑娘,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管黎点点头,嗯了一声,亲自起身为唐忠倒茶,叹道:“难得你还肯信我,你哥哥一心想谋取我的嫁妆,中秋是闹了一场,不让我进门,因此才教人把嫁妆取出,不想竟然闹出人命。”
唐忠问管黎两个侍卫长官取回财物的时辰,更觉得诡异,对管黎道:“只可惜我回来晚了,家祖母的屋子已经被收拾过,不过也有蛛丝马迹可寻。从您路程上算,您的屋子到老太太的屋子大约需走半柱香的时间。两位侍卫从未去过内宅里,即便有图纸,也不能轻易找到财物。来回不到两个时辰应该不可能去过老太太的屋子。那又会是谁害了老太太?”
管黎笑了,“这话问的巧了,我的侍卫有两位,若是一位从马棚翻进去直接过老太太屋里,杀人取财,二人在府外会和时间不久够了么?”
唐忠腼腆地抓了抓头发,“也只有你还假设自己是凶手,别人恨不得干撇清。”
“这种无头公案不就是任凭嘴皮子说去?都知道是两个人,别人自然会这么想,与其让人推翻索性不去提起。”
二人相视而笑,唐忠平静的心泛起了波澜,深深的看了管黎一眼,道:“姑娘放心。”
管黎一挑眉头,这话从何说起,如今自己是嫌疑人,唐忠理应为祖母报仇才是,为何要她放心?
唐忠知道管黎不解,道:“我自幼熟读圣贤书,相信自己看人还是看的明白。姑娘的人品,唐某还是信的过,既然你不是凶手,自然没有让你白受委屈的道理。”
管黎低头不言,半晌突然想起来问着唐忠:“你可知道老太太屋里少了些甚?我记得老太太的银票都做过记号,而且去年到期还是我给她到钱庄换的新票。”
管黎的话倒是提醒了唐忠,老太太的东西除了管黎孝敬的,大多都是老物件儿,除非是到别处去变卖,如若不然都能找回的,只要找到这些东西便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即便偷盗的人不是凶手,那也能问出主谋来。
唐忠高兴起来,与管黎告辞,到衙门寻知县商议,留意过往的客人,只要有带古董玩意儿的,一律严加盘问。
归家来刘氏又怂恿了唐靖裕问明情况,二人得知盘查暗暗叫苦,如今银子到手却成了死银,一切不都是白费心机么?
更让唐靖裕害怕的是,老太太死的那个晚上便让人将酒楼的房契地契交与了唐书去,倘或教官府查到,必定会暴露出来。
刘氏见唐靖裕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也急,又怕唐靖裕露出马脚,遂道:“慌甚?那唐书老爷与你相好一场,难不成还能出卖了你?依我说,咱们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手软说不得就把个刀柄递给了外人,还是想个法子将管氏弄成死罪方才是上上签。”
唐靖裕本没想过害管黎的性命,他想着好歹也是一场夫妻,虽未有夫妻之实,管黎也入了唐家族谱的,岂能眼看着她含冤而死。转念一想,管黎不死,死的人就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