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的话刚落音,只听见满堂倒吸气声,从来只有男人休女人,没有女人能休了男人的,管黎也实在离经叛道了些。
唐嫣然直挺挺地跪着,也没人叫她起来,心里堵得慌,见闹到这个地步也知道害怕,嘟囔着说了句:“送金钗的是别人,说亲的也是别人,都不与娘相干,怎么都怪在娘头上。”
老太太回过神来,若是别人老太太还不信,但落在管黎身上要休了唐靖裕还说不准真有这个本事。
“可不正是这话,都是外头闹的,你媳妇够委屈了,还只管说这样的话。”老太太象征性地埋怨唐靖裕两句,命潘氏将唐靖裕拉开,“给你爷们倒茶,消消气儿,跟自己媳妇吹胡子瞪眼算甚本事。”
潘氏还未起身,唐靖裕转身归坐,一双眼瞪着管黎,如同看仇人一般。
不管别人说甚,就刚才管黎那番话,就足够死千次万次的了,区区一介妇人,胆敢说休了爷们,简直是大逆不道!
“事儿也不全是你姑娘说的那般,金钗是送与姑娘的,大家都没弄明白。至于说亲想必是姑娘没听仔细,你二婶子怎会给一个有夫之妇说亲事?拐带的事儿更不用提,满大街的人都看见的,你娘是王城里陶侧妃娘娘接了去做客,这事儿你娘回过我来,我不过想着低调的意思,谁知道就传出来这些谣言。”老太太一番话扭转了局面。
唐靖裕没本事撑起来这个家,管黎若是离了这家,这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败落了下来。
管黎在,这家好歹还能维持下去,老太太自问还算了解管黎的脾气,从进门到今日,嘴上虽说从来不饶人,却没真正地刻薄过谁,儿孙不长进,好在相如是个好孩子,有管黎看顾着,说不定唐家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唐太太一直闷着不说话,唐靖裕想让管黎将顾家给的陪嫁留下,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心里盘算着,只要管黎答应把嫁妆交出来,落后还怕找不到借口将人扫地出门?至于顾家问罪,是管黎自己答应把嫁妆交出来抵罪,妇人犯了七出之条被休那也不能怨婆家。
主意才想好,谁知道老太太一番话扭转了乾坤,唐太太有些不解,待要问着知道老太太脾气不好,万一坏了老太太的事儿,受罪的还是自己,只得忍下来。
老太太的话估计就是她自己都不信,唐嫣然亲眼看见听见的,岂能有假?
不过老太太的话在唐家是最有威信,除了管黎,大约也没人敢驳老太太的话。
唐靖裕见管黎说话咄咄逼人,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料想闹将出来也没好处,便顺着老太太的话说:“既然是误会,说开也就罢了,管黎,你这性子也忒急了些。也是我,换了旁的男人,打一顿再说你又能怎么着?”
婉秋举起拳头,朗声道:“大爷尽管动手试试,看看是您的拳头硬还是我的硬!”
管黎正愁没机会让袁刚兄弟两个跟着,便道:“可巧,我父亲从京城弄了两个护卫与我,说是从前做过王府长官,如今出来,工夫一等一的好,送与我。大爷既然生了这样的心,少不得要提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