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当机立断,喝令管事的:“你即刻去你族长爷爷家里,就说族谱不对要改改,改好了我与她一百两银子做谢礼,改什么想必你知道了。”
管事的躬身答应,故意问老太太:“可是改成管氏大娘?”
自打管黎走丢以来,潘氏手里没银子,上面的不敢得罪,只得从底下人手里克扣。这些底下人不敢明面上抱怨,再说管黎当家,虽说严厉了些,对底下人十分公正,即便短了自己也不会克扣底下人,私下里谁不说管黎好来?
小厮来家门报信说是从前的大娘回来,倘或管黎不好那断然不肯让小厮进去送信的,也是因为管黎好这才让小厮进去通报。
“婆婆——”唐太太哪里还肯让管黎再回来,喝住管事的,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悄声说道:“潘亲家那边答应,今年相如进学,托人往学里说句话,这会子又让管氏做正房。且不说得罪人,咱们这样出尔反尔往后可怎么说嘴呢!”
老太太也犹豫了下,管黎回来便能收回平州那七八千两银子,织布纺已经停工两个月,女工都跑到唐书工坊做事,陶家那边生意不能断,王城虽说一年只做两季衣裳,也是稳赚的。
但唐相如若是能进学,唐家从此便能一跃而上,成为官宦人家。
管事的见两位为难,便提醒了一句:“那位可立等着要银子,不给便要闹到官府去。”
“让她告去!”唐太太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也不看看这县太爷是谁家的人,我让她一分银子拿不到,反倒告她个敲诈勒索!”
管事的摸了一把冷汗,县太爷是唐太太亲侄儿不错,为了坏管黎买地的事儿,唐太太请知县娘子过府说话,人家可曾答应帮忙?如今走动还不是看在管黎和顾家的面子上。
唐太太拧不清,老太太却一点儿也不糊涂。
今儿不让管黎堂堂正正的进门,只怕顾家那边不好开交,潘家不敢得罪顾家,少不得牺牲潘氏了。
“改成管氏为正房,今日之事不许在你们大娘面前提起,谁敢提起,定给她一个好打。”
潘氏知道事已成定局,气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老太太连看也不看潘氏一眼,只命人准备马车要亲自去接管黎回府。
如今的管黎如同一块鸡肋卡在喉咙里一般,咽不下,吐又舍不得。
唐太太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拉着老太太的袖子,连声说道:“婆婆,您不是说即便管氏回来,一个失了贞洁的媳妇,咱们唐家是不能要么?”
被挑了短的老太太恼羞成怒,一掌拍下唐太太拉着袖子的手,一叠声儿质问唐太太:“你也有脸说这样的话,这个家靠谁养活到今日?别说没有的事情,就是有!她也是我唐家的媳妇。”
唐太太被老太太骂的一愣一愣的,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不都是老太太自己说的么?
“还愣着作甚?把你儿媳妇的屋子收拾出来,少一件我为你是问!”
骂了儿媳妇一同,老太太换了衣裳坐着马车往钱庄去,一路上盘算着该如何说服管黎回唐家来。
管黎坐着马车在钱庄门口等着,要不了多久便派人到钱庄催掌柜的拿钱。
掌柜的被逼急了,只得出来与管黎磕头,偏偏管黎坐着红色的马车,百姓们都知道红色是亲王专用,这马车有一件屋子大小,这等豪华的马车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机会看。
众人将马车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掌柜的好容易才挤进去,朝马车作揖,口里道:“东家,不是小的不给您,刚刚过完年,也没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