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奶见妹子油盐不进,只得叹气一声放下帘子往花园里照看姑娘们去,心里也打定主意再不和三姑奶奶一家来往。说实话,若是换做别人,或许大姑奶奶还有几分信,那孙秀才最是无用之人,且人物猥琐,管黎虽说小户人家出身,好歹也是有见识的。不是傻子,谁放在好好的大娘子不当,做孙秀才的外室?
孙婆子见儿媳跪下,拿了一块手帕捂着脸放声大哭,又骂孙秀才不成器,“什么好女人没有,偏偏看上这狠毒的**妇!如今教人害了性命,人家有钱有势,就是告到官府只怕也不能为你伸冤哪!”
老太太虽说不是大家官宦人家出身,也是深宅大院里养尊处优的小姐,哪里见过人这般撒泼,吓得跌坐到榻上。
“哎呀,快给奶奶喝口茶缓缓神儿。”管黎赶紧劝着:“您老人家别急,俗话说清者自清,横竖我是清白的,不怕她闹。”
谁知道唐太太早来了,听到里头动静,且不进去,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闻说管黎与孙秀才有染,顿时气的两腿发软。
潘氏又借机挑拨:“婆婆,姑奶奶可是您看着长大,她性子是直了些,可不会说假话。这事......果然有蹊跷,怪不得大姐姐那等大方,愿意将平州的屋子让给姑奶奶住,后说让姑奶奶一家子也去便不乐意,我看必定是有甚猫腻。”
唐太太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样么?管黎自己也说她的院子租给别人一年也要二三十两银子,加上三个人的开销,一年下来怎么也得七八十两银子。她有那么大方?分明是支走小姑子,自己别有图谋。
唐太太心里便认定了管黎和孙秀才之间有龌龊,也不去多想撩起帘子朝管黎冲了上去。
管黎几个见唐太太进来,纷纷起身,唐太太也不说话,走到管黎跟前抬起手一巴掌朝管黎的脸上扇了过去。
婉秋眼尖,离管黎最近一把将唐太太的手腕捉住。
唐太太只觉得这丫鬟的手如铁箍一般,如何都挣脱不开,她愤怒地瞪着管黎,扑着另一只手要去厮打管黎,偏偏几个丫头挡在跟前,她只能看着管黎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叫着:“贱人,我唐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张氏闻言知道唐太太信了孙婆子的话,赶忙劝道:“婆婆先别急,事情还没弄明白,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丫鬟媳妇们可都是知道的,大姐姐昨儿回去之后房门都没出过。”
管黎也是一肚子的火,若不因为唐太太是婆婆,早就指着她鼻子问她:眼瞎不是?还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她私会孙秀才!多看两眼都觉得恶心,更莫说旁的。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管黎也只能怪自己当初多嘴。
“婆婆且先坐下,奶奶岁数大了经不起吓唬,您也不能只听她们婆媳两个的话不是。”
唐太太闻言觉得有理,谁知道一旁的潘氏突然来了一句:“苍蝇不抱无缝的蛋,这家里年轻姑娘、媳妇一大把,怎么偏偏就扯上了大姐姐,不是旁人?”
唐太太闻言火气又暴涨了上来,张氏连忙忙着拍背安抚,回头说潘氏:“长辈跟前有话好好说,俗话说捉贼捉赃,你没看见可别乱嚼舌头,仔细烂了你的嘴!”
对潘氏,张氏可是深恶厌绝,小小年纪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都是做人儿媳妇,何必相互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