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道馆坐落在京城的最南边,远离了繁华的东西两大街市,住户亦寥寥,想当然的,道馆平日里自然清净,少有香客拜访。
秦扶光却直觉这地方不对劲,又提审了不少死者的家属奴仆。
得到的口供是十个死者里,有两三个她们亲近的人都说死者死前去过道观。
其他人呢?
秦扶光倾向于,她们自然也去过,只是藏的好罢了。
但无论怎么说,这是手头上唯一找到的线索,无论刀山火海,秦扶光都得去里头闯一闯。
前提是,不能惊动幕后黑手。
这京城最跋扈最不按规矩出牌的人是谁?
当然乃他妻昭阳公主是也。
只有她无论做出什么事,别人都不会意外。
秦扶光理所当然去找她帮帮忙。
洛紫瑛:“……”
虽说这案子有进展她也高兴,但这么损的理由真是她浓眉大眼的驸马能说出来的话?
果然,最开始见的什么坚韧不屈挺如松竹都是假的,秦扶光本质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腹黑货。
死死按着身旁的檀香木桌,想象是按着自个儿驸马脑袋,洛紫瑛深呼吸一口气吩咐。
“皇祖母最近报病卧床休养,本宫心痛难当。来人,收拾东西,本宫要去南边的道馆替皇祖母烧香祈福!”
皇太后上了年纪,小病不断是常事,可巧借着这个理由,洛紫瑛非常丝滑的带着秦扶光住进道观。
道馆里,一把白胡子仙气飘飘的馆主看着昭阳公主拖家带口,拉的行礼把不大道观的堆得满满当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公主。”馆主哭丧着一只老脸,抽搐道,“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桑枝适时上前给功德箱里添了些香油钱,洛紫瑛翘起指,懒懒欣赏着她新染的寇丹,端的是目无尘埃。
“皇祖母生病了,本宫就想来这儿给她烧烧香以表孝心。怎么着,你欲阻拦本宫?”
“小人万万不敢。”馆主没拿乔,只是他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这馆小,住所简陋,食材素净,小人怕公主住的不习惯。”
“无妨。”洛紫瑛抬眼,“既然是祈福,住的好又怎么能彰显本宫的孝心。带路!”
“是。”
眼见这么个贵客实在推不掉,馆主表情阴了一瞬,幸好胡子够长,挡住了他所有异样。
馆主说住所简陋不是客套话,几块木板搭成的床榻既窄又小,勉强能睡下一人。
好在秦扶光抱着夜探道馆的心思,怕动静影响到洛紫瑛睡眠,两人并没有挤在一处。
丑时,夜色彻底笼罩大地,月光的白纱都要避三分光芒,给京城留下一片朦胧。
也不知是不是软塌睡惯,这木板硌的洛紫瑛辗转难眠,她起夜想去喝点水,但忽然听到道馆后头有动静。
踩着轻缓的步伐走到前后院临界点,洛紫瑛躲在拱门后,看着馆主跟做贼似的从后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