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云晏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我该想到她所谓的离开是什么样子的,即便她对我有所给予希望,可这份希望一旦破灭便是不留余地,我当将她身边的人扣在手中她必然要有所顾忌,会倾尽全力保全自己好好的回来,起码不会乱来出逃,可我忘记了,我忘记了……”
他慌乱的不明所以,张邑一把抓住他,强行制止了她慌乱的步子,也严肃了一张脸,来问他。
“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你拿不准那小姑娘什么想法是吗?”
拿准了,可此刻这个准的,让他心慌意乱不敢相信。
唇色刷白,他甚至有些软弱起来,对这个人道。
“我早该想到的,她一心复仇,不管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不管自己会落下怎样的恶名,即便有所守护之人,可无时无刻都在为他们做着最周全的准备,我只当她心性如此,想的周全,看的淡然,如今看来不是她天生淡然,她是随时准备着离开,不是离开我,不是离开楼兰,是不在乎这样一死了之,她报完仇了,心之所念无法讫及,便是不管不顾,她深知我定然不会拿她留下的这些人泄愤,所以无畏前行,无畏生死,温妤,她是已经将我放弃了,她不管我了。”
张邑眉头紧蹙,实在有点无法理解,他口中这个小小年纪的二皇子妃,究竟哪里来的心念,能够将这些生死情爱看的这么淡?
“那你现在怎么办?”
张邑只问他此刻最真切的想法,云晏离心头一团乱麻,可有一个目标是十分明确的。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既然她是我的了,就没理由再任由她来去。”
说着他也不管张邑什么意见,直接跃马而上,只道。
“计划提前,不能依靠她自保能力了,一切靠我们自己。”
“你知道这样会冒很大风险。”
张邑着急的追了他两步提醒着,云晏离已经快马而去,坚决的声音远远传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
人,他是不会放手的,势,还是可以再造的,他很清楚,什么东西一旦失去将永远都无法追回。
张邑看着他在快马上离去的背影,心头繁重。
“你的目标是至高无上,却是这样一副多情心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此刻这些好像都已经不太重要了?毕竟他已选定是他,而与云晏珐相比,他也更相信只有他能达到他的理想。
云晏离担心温妤就此而去,还是那种他再也追不回来的那种,云晏珐居心叵测,还有更多人各怀心思,唯独她这个漩涡中心的人,仿佛世外人一般,倒真不是她有这份悠然自得的自信,正如那句话所说,在乎多少,便有多在乎自己的命,如果生死都已经看淡了,究竟还能有什么是能威胁到一个人呢?
那抹不甘和纷扰被这山间清幽洗去,好像便真的只剩下一个来朝圣的贵妇了。
温妤身上着二皇子妃的正装,编了一层小辫子的发丝如数尽绾在头顶,成一个简单的发包,戴着银珠金蝶的发冠,斜簪金玉锴珠流苏双簪,额上是与发冠同体的银珠打底金蝶点缀晶莹抹额,整整将脑袋和发髻都笼罩在其中,素雅鎏金衣裙,裙长三尺,披风华贵,当真有种雅致而华丽的高贵,不负她如今这个高贵的二皇子妃的身份。
她眉上清淡,眼中淡然,眼尾清风扫过,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看在眼里,又什么都在她的眼里,任何卑劣伪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儿,身上却有着若有若无的戾气,那不是她说去除就能去除的,好像只有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放下,才能真正的放下,在此之前,任何人用任何方法,都不能让她动摇分毫。
云月寺的大师看着面前这小小年纪,心思却比一般女子还要重的及贵之人,一切不以言说,只按照规矩的对她行了个僧人的礼仪。
“皇子妃殿下高赞,一切事宜已经准备好,殿下可入内净身更衣礼佛。”
温妤以同样的礼节回礼,恭敬道。
“有劳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