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却是十分坚定,反过来问她。
“如果她真的记得,莫苼觉得她会报复到宋宜君母女俩这里,便能就此罢休?”
莫苼欲言又止,摇头,也捏不准了。
老太君叹息,苦口婆心。
“莫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总是如此,将所有人想的都很好,可你恰恰也忘了,人之间没有单纯的善良的,尤其家族贵胄之中,利益权衡关系才是最稳妥,也是最功利的。”
“如果温家自她回来后的这番灾难,都是她一手所为的话,能将她说通,明白这其中关系,舍了宋宜君母女选择她是最好,可若她连这点也不想,回来单纯只是为复仇,今后我们势必没人能拦得住她,这样的子孙,必须除掉。”
莫苼还是不太想她如此决定。
“大小姐面善理智,而且又顾全大局,某方面来说,她是要比二小姐资质更优的人,夫人与二小姐什么心性,您这么多年,自是再清楚不过。”
“二小姐如今惹下这番大祸,少爷与夫人如此决定,您从感情出发,也更偏向二小姐一些,所以明知他们在做李代桃僵的事,也当做不知道,没拦着,可这对于大小姐来说却未必是能接受的呀?她又不是个无知无感的傻子,明白自己的情况,自是要绝地反击的。”
“她不是夫人亲生的,少爷又是信赖夫人的,这也就算了,可在小姐这边,大小姐和二小姐,可都是孙女儿呀,她好不容易从漩涡中脱身了,您这个做奶奶的却如此对她,太不公平了,怕是会更加激起她的叛逆,适得其反呀!”
老太君也想过她说的这种情况,可想到温家近来发生的一切,以前蒋陆所遭遇的一切,以及最近宋宜君与温妁的下场,她背脊不由便发寒,对于温妤,她便无法坦然视之,更何况将她当做温妁那般的孙女儿来对待?
“所以先让你去盯着她,如果没有其他事,自是最好,她如今身价不菲,又都是那些至情至性之人,为她两肋插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我们能不惹,自然还是不要惹为好。”
莫苼隐下叹息,心知此刻自己若是再说多,怕就是不好了,也就就此咽下,进而听命。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当天晚上,伺候了老太君睡下,莫苼去库房亲自挑选了两匹上好的狐皮料子带着小丫鬟直往南山苑而去。
温妤早已早早梳洗好,准备早点就寝,补补最近不得安枕的睡眠,听到青儿来报是莫苼婆婆来了,倒是真有些压抑。
“我想到了温妁废掉后,纵然父亲母亲那边还无法接受,奶奶也定然会权衡出对温家最有利的优势的,竟是么想她能反应的如此之快?不是说她已经病倒下了吗?”
旁边的李婆婆将她刚拿下的斗篷再次拿过来为她披上,整理整齐,边道。
“是病倒下了,但是,精气神还是有的,怕是老爷夫人这一倒下,她不得不重新操心起温家后宅的事了。”
温妤笑。
“是呀!若是大权落到我这个她并不喜欢,也并不放心的孙女儿手中,她怕是更不能安眠了。”
想到莫苼这个一辈子跟在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她倒是还有几分于心不忍的,缓了点神色道。
“不过莫苼婆婆却是个比她更有眼光,而且有原则的人,老太君用人这点倒是没话说的,今天她派来的是其他一些人的话,身份无论多麽高贵,我还确实是没心情见的。”
笼好手上的裘皮斗篷,确定不会受到如今深秋寒夜之寒后,她对身边伺候的李婆婆与连翘道。
“走吧!我们看看老太君这是想说些什么。”
秋深露重,夜静寒凉,而这天,恰巧是温家二小姐出嫁后的第一晚,也是温家自温妤回府以来,最安静,最沉寂的夜,虽然,她如今还不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