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少忧的焦急等待这一刻才真正的缓和下来,当即匆匆提袍迈腿,飞快入内。
“长宁……”
康少忧入内才知道,里面不只有温妤与张管家,温妤还是是来的晚了些的,里面已经先有昨天还在泰丰楼遇见,两个小姑娘要与他相谈长公主的事,他并未理睬,甚至懒得理睬的赵家的赵悠然,豫王府的翎香郡主。
昨日温妤虽然去泰丰楼晚了一步,对温闵成说的那些说辞却是不假的,同门本欲看看能不能从这个康少忧身上下手,说服他退让,甚至同意长公主的和离书。
可这人未免太过急色一些,见了兰家的那个庶女,便是谁也不管不顾,亦或者他根本没将她们这些小姑娘看在眼里,小孩子谈大人之间的事,有些可笑,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温妤来的晚了,未免出现纰漏三人在各自回府之前,还是一致对好口风的,如今更是让这眼高于顶的少忧公子,也不得不对她们这些昨日并不待见的小丫头,刮目相看的。
康少忧入内温妤便已经挡在长公主床榻之前了,两个小姑娘更是左右护卫一般,于长公主床前左右两侧,虽说都是同仇敌忾,温妤这个脸,还是要比那两个要和缓一点的,却是认真无比的叮嘱他。
“驸马切记,你今天来到这里,妤儿是担了责任的,所以若是驸马再发生那日门前醉酒纠缠的狂态,切不要怪温妤翻脸不认人的。”
康云明白自己此刻有多麽不受长公主府的人对待,甚至于这些小姑娘来说,他这个大家公子都是不受人待见的,如今有温妤这个支持,他自是不愿将这最后一条路也给断了的,当即点头,严肃表示。
“县主大恩,少忧谨记,定然不会再胡作非为。”
温妤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看的康少忧甚至觉得,这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着别的意味了,却是见她多了分忧色怜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感叹。
“但愿如你所言。”
她转而让开,康云在看到**帘子半掩,身前却是飘出来的满头雪丝后,突然间明白温妤的忧色是为何,怜悯又是对谁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被夺走了,突然失去了要将路走下去的力量。
“你,还来做什么?”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那半掩的链子里传出来,康少忧清晰的看到,那放在素色锦被上的一双熟悉玉手也是枯皱漫布,筋如蛐延,层层遍布。
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那双熟悉的手,如何都不像是另一个人的手,那纤细修长,就算是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之中也的少有人能及的,那是属于他至今已经得到,却始终无法靠近的那个人的手。
而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其实我至今都不是很明白,男人的心都是怎么长的,为何能将女子疼惜的时候奉若珍宝,遗弃的时候弃之如履?而你康少忧,从始至终都说我是你所珍爱的女子,可你的心从来未曾为我这个妻所停留。”
她说话好像都是极为吃力的,这才不过一会儿,她已经气若游丝,十分绵软无力了。
“你说我心狠,可我却从未见你有一丝诚意,或者说在你留恋在花丛身影中,我根本看不出爱一个女子的诚意,你恨我,怨我,这么多年,我也恨着将我拖入这种漩涡泥沼的你,怨着连最基本的夫妻默契都没有的你。”
“如今,总算有个女子会让你如此坚持,如此强硬反抗也要选择的人了,你却还是要来为难着我?少忧,我可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与你牵扯上,竟是一份安宁都得不到?”
康云涩涩不已,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他的脸色惊恐,双手颤抖。
三个女孩看到他的惧色,纷纷将眼中的鄙夷掩下,张管家更是在他身后连连摇头。
“长……长宁,你是长宁吗?”
听了她说这么多,他的第一反应仿佛才反应过来,带着颤音的发出,却是这样一个疑问,脚下举举停停,却是丝毫不敢靠近的样子。
“你,你如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了?”
**帘子下传来一声嗤笑,可是因实在太过虚弱,反倒更添凄凉哀转。
“女人如花,花开花落,岂有百日红?不过是花期早一刻晚一刻的区别罢了。”
翎香上前,和他解释道,说是解释,也是指责居多,愤恨不已。
“还不是你康家少忧做的好事,连同你的康家还有那个兰家,生生将长公主逼成这样,少忧公子,你自诩风流倜傥了解女人心,当初苦追长公主时纵然我等年纪尚小,也是听闻一二的,也可称得上一个轰轰烈烈情比金坚,如何在成亲之后依然收不住婚前那风流性子?你说你心里一直是有长公主的,若是真心对一个女子,又如何联手自己的家族以及情妇的家族,逼迫着女子的家人,将她逼成如此模样?你敢说你是真心待她,而不是私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