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里的规模,与眼前这片尸山血海相比,连百分之一都不如!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这……”
林丰紧随而入,见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顿时剧变,骇然道,“这……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这么多……这么多口大鼎……这得害死多少人命?!”
“混账东西!”
雷烈见到后,更是双目瞬间赤红,直接猛地转身,几步冲到瘫软的孟景面前,如同拎死狗般一把将他拖起,狠狠砸在地上。
“说!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雷烈怒冲云霄,声音如同滚雷,“这些,是不是你们干的?!”
“不……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大人!”
孟景涕泪横流,哭嚎道,“是……是吴家!都是吴耀宏那个老畜生做的!是他!是他们为了给七大派炼制成色上佳的妖核,说……说必须要用鲜活的血肉精华才行!”
“吴家不仅提供天材地宝,连这……连这炼妖核的血肉精华,也是他们一手包办!这些人……”
他抬起手指指向洞顶悬挂的数百干尸,继续道:“都是些无依无靠的人!流民、孤儿、乞丐……甚至还有偏远山村里那些穷苦的农户!”
“吴耀宏他……他派人在整个伏天域疯狂搜刮!只要是无权无势、没有背景的底层蝼蚁,他们就抓!就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都不放过!稍有反抗就当场格杀!天恒城外的一些落后村镇,不知道多少因此人间蒸发,成了炼狱,都是吴耀宏和吴家人做的啊!”
听到孟景的这番话,江北眼中浮现汹涌怒意,随后沉声再问道:“那为何这些人明明身躯已近枯槁,血肉精华几近榨干,却仍吊着一口气不死?”
孟景颤颤巍巍说道:“这……这是……是吴耀宏的主意……”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他……他说,炼制上等妖核所需的血肉精华,必须蕴含最‘鲜活’的生气,一旦人彻底死了,或者精华一次性被抽干,效果就大打折扣……必须保证滴落的每一滴精华,都带着刚从体内滋养出的‘鲜活’气息……”
“所以呢?”
江北瞳孔一缩。
“所以……一开始他们只是抓人,抽干一个算一个……但后来,抓的人不够了,远远供不上七大派的需求……”
孟景瑜惊惧的说道,“吴耀宏他就想了个……法子。他让人给这些抓来的百姓,身体里注入一种……一种叫‘蚀髓返生散’的秘药。”
“蚀髓返生散?”
江北神色一动。
“是……是的!”
孟景点头如捣蒜,“那药……邪门得很!注入体内后,能强行……强行滋养干涸的身躯,催生新的血肉精华……就算浑身被扎满针孔,精华不断滴落,这药也能吊着他们的命,让他们想死也死不掉,只能饱受痛苦……”
“而且那药它是在透支!一边催生新血,一边又在……在啃噬着百姓的脏腑,刺伤他们的心脉……每时每刻,他们都像是在被千刀万剐,从里到外,痛不欲生!那种煎熬……简直不是人能受的!但吴耀宏他才不管这些!他只要这些人能多活些时日,多榨出几滴‘鲜活’的血肉精华就够了……他说,只要药效在,他们就是……就是活的药引子!!”
孟景的这番话落下,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剧变,骇然至极!
“混账!混账东西啊!”
雷烈双目猩红,气的身躯发颤,他猛地一脚踹在孟景身上,将其再次踢的吐血翻滚,咆哮道:“我原本以为吴家只是贪图利益,给七大派提供那些天材地宝已是罪大恶极!却不曾想……他们竟做尽如此人神共愤、灭绝人性之事!用活人做药引,以这般酷刑榨取血肉……这吴耀宏,这吴家满门简直畜生不如!”
林丰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怒声道:“提供资敌之物是罪,勾结妖魔是罪,这般虐杀同族、以万千生民为草芥药渣……其罪孽之深重,更是十恶不赦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这次,以他们吴家的罪,就是诛十族!也难消此恨,难平民愤!”
江北一向平静的神情,此刻同样是阴沉了起来。
紧攥的五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咔咔”的爆响。
半响,他看向林丰和雷烈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师兄,你们立刻将这孟景押回天耀盟!有此人证,吴家资敌叛盟、虐杀生民、炼制妖核的滔天罪孽便彻底坐实了!一个死刑都不会落下!”
说完,他目光又扫过头顶上那几百具悬挂的干瘪躯体,沉声道:“另外,回去之后,速派更多精通医道、心脉稳固之术的将士前来!我先留在这里,这些百姓……或许……还有人能救。”
这些百姓的躯体虽然早已被“蚀髓返生散”的药力,以及不断的血肉精华榨取给彻底掏空,生机几近断绝。
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尝试。
“好!”
林丰和雷烈重重点头。
雷烈当即一把提起烂泥般的孟景,厉声道:“我们现在就走!那吴耀宏和吴启还在牢中装模作样喊冤,这次看他们如何抵赖!”
紧接着,两人不再有丝毫耽搁,带着孟景,身形化作流光,迅速朝着洞窟之外掠去。
而江北也不再犹豫,立刻指挥起留下的几名将士一同行动。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放下那些悬挂的躯体。
随后江北盘膝而坐,双手虚按。
一股股磅礴、温和的赤金色仙力顿时从他体内席卷而出,源源不断地涌入面前这些百姓躯体的心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