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郑四喜气了个半死,郑天喜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家,田继芳和郑广深都很高兴。
因为不知道郑天喜会回来,田继芳让他父女俩说话,自己提着篮子去地里摘菜。
村子里的土地都是集体所有,自己偷摸种的地都在很远的地方。
这田继芳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就出了事。
大队支书回了村,郑四喜考上大学的事情立马就传开了,若不是真心有些忌惮郑天喜将女儿的身世乱说,郑秋明都想着到大队部去广播这个喜讯了。
被军政大学录取了,固然是好事一桩,但让支书家更高兴的,当然还是郑天喜的“落榜”。
前阵子郑天喜带着状子去青城告状,一举惊动了媒体,也挖出了大伦村张家坟地的秘密,让天喜在大伦村的声望很高,隐隐都有将郑秋明比下去的势头,现在自己的女儿成了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
支书家顿时又成了人们恭贺的对象。
只是老百姓的口才实在是有限,想要抬高一个人往往会用比夸张的修辞更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将另一个人踩进尘埃里。
郑天喜很不幸的,就成了人们拜高踩低的对象。
田继芳是个护犊子的,经过这么多是事情,早已视郑天喜为己出,哪里听得了别人这么挤兑自己的女儿。
“郑翠萍,你要夸你的侄女没人管你,用得着这么埋汰我女儿吗?我女儿没考上大学怎么了,没考上大学她的分数也是全县第一,你侄女考几分啊?说的出口吗?”
郑翠萍一听是田继芳的声音,顿时就炸了毛,“田继芳,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还你女儿?你女儿不是初中都没毕业吗?怎么来的全县第一?撒泼耍横不要脸吗?”
“撒泼耍横不要脸,那也是你!当初还没高考的时候,你哥和你嫂子就一心惦记着我们家天喜的学籍,就那点分数,不走后门你侄女能考得上大学?”
两个人站在村口,这架一吵起来,围观的人也就多了。
特别是田继芳和郑翠萍的关系,本就很耐人寻味。
她们是姑嫂,不过是断绝了关系的姑嫂。
村子里的人见过处的好的姑嫂,也见过交恶的,但就是没有见过这从法律上断绝关系的。
“呵……走后门?你这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我们家有走后门的资本,你有吗?还我们家天喜,我们家天喜的叫着,也不害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将郑天喜两百块钱给卖了。”
女人吵架就是这样,相互指责,相互揭短,升级之后就是相互扯头发,摔耳光。
“将天喜两百块钱卖了,那事我后悔,但却不是我最后悔的事情,我最后的就是松口让你从公安局里提前出来了!”
田继芳的话刚出口,迎面就挨了一个耳光。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生出来,见过不孝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看见老娘蹲大牢,你很开心是吧?”
这声音尖利,听着尖酸刻薄里还有一些苍老,正是田继芳的母亲,田老太太高庆凤。
田继芳被打了,当然不会开心。
但是围观的群众却很开心,隐隐还有一些兴奋。
这断绝了关系的姑嫂可以对骂,那么这断绝了关系的母女呢?能对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