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呢?
怎么“八仙”也都走了?
这些八仙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棺材还没有埋呢!棺材啊!重要的是棺材……
那些重要的东西,可都还在棺材里呢!
“申平,这是怎么回事?”副院长觉得自己肯定是搬去县城太多年,不太记得清自己家的乡风了。
难道出殡出到一半,大家还先回去吃口饭?
张申平铲起一锹土盖在田继芳的脑袋上,不耐烦的冲他叔囔囔,“什么怎么回事?我先把这人埋了……等下再说……”
他的双眼通红,莫名的仇恨燃烧在心中,一场兜头的大雨也没能浇灭半分。
“等什么等……你埋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还能一个人把你爸埋下去不成?”
肥胖的副院长暴跳如雷,跳的他肚子又疼了,刚刚不过是去行了个方便,这上百号人居然都走光了……
他这若是再跑一趟,保不住这里成什么样……可是,憋不住了怎么办?
与此同时,大伦大队的大部分村民已经围在了郑天喜家的院门外。
因为院子实在是太过破败,人们倒是自发的没有进院门。
郑天喜从孙会计家借来一把算盘,又从房间里拿出一摞稿子,开始一户户的让村民登记。
村民大多不识字,这一项简单的工作,就变得格外繁杂。
郑天喜的耐心像是用不完,一家家的统计,抄誊,编号,排序,最后是让村民互相监督核对。
因为核对完后还要按手印,所有的村民都没有离开。
几家近邻的堂前屋后都是人,人们大声的笑着闹着,像是一场全民的狂欢。
因为玩得太尽兴,大家似乎集体患了遗忘症,两个小时的嗑咂闲聊,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到田继芳、张申平以及张二狗。
似乎那一场送葬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因为原本在张家帮忙掌勺丧宴的几个厨娘也撂了挑子,饭点一到,之前已经排好队、签好名的家庭主妇纷纷各自回家,煮一锅红薯的同时,也舍得下老本,熬上一点稀米粥,给孩子们解馋。
几个好心的村妇甚至给郑天喜和郑广深拿了点吃的。
其中,铁扇妈给郑天喜送两个红薯的时候,特意说了句,“一切都好!”
郑天喜抬手接过红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大伦村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小两百户人家。
每家平均五口人的话,等下她至少得发出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她不心疼,但是不能只买回一个田继芳,要不然,这生意可就做亏本了!
统计工作已经进入尾声,郑天喜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经过初步统计,咱们大队的人口超过了一千,这比首长预计的多了一些,其实,我知道首长的怎么算的,那日他主持召开了会议,到场有多少人,他是一个军官,常年带兵操练的,打眼一看,心中也就有数……”
她这话一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倒是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村子里经常召开全员大会,大家又不都是些无所事事的,怎么可能场场到齐,一般一户人家派一个代表,也就是那么意思。
但天喜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