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抓住一个人,清平郡王妃脸色惨白,连声音都在发抖:“县主呢?县主在什么地方?”
被抓住的小厮猛的跪在地上,手上抬着的一桶水忽然倾倒,打湿了一地,又在热浪中缓缓蒸发。
“郡王妃,所有的人都逃出来了,可是奴才没有看见县主,也没有得到县主的消息啊!”
清平郡王妃后退两步松开了手,下一秒便俯身向着火海中冲了进去,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的嘶吼声:“我的儿啊……”
跪在地上的小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手疾眼快的抱着清平郡王妃的腿部,旁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最后还是架不住清平郡王妃的挣扎,有一人大着胆子敲晕了她。
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一场发火烧死一个郡王妃,他们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清平郡王府烧空了,里面什么也没留下来,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灰烬。
过后不久,清平郡王妃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你这辈子害了那么多的孩子,所以我在你心上咋了一块肉,带走了你的孩子。
没有署名,可是清平郡王妃找疯了,为了这一封信在京都大肆搜刮,只为了她口中的罪魁祸首。
可是清平郡王妃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自己,而她眼中的害人者早已和她女儿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安府也得到了一封信,那封信上面的内容足够安夫人一辈子脱离徐国公府。
整个京都都陷入了沉默,徐国公府,清平郡王妃门挂白条,连街上的行人们都行色匆匆生怕灾难波及到自己。
安诺从来没有想过徐清漪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她骨子里面流的,是上一任徐国公府的血。
同样的壮烈,选择了这种离开的方式。
如果她的孩子真的是清平郡王妃亲手落掉的话,那么他同样的带走了清平郡王妃的唯一女儿,一命换一命,这在她看来很公平。
安夫人看着手里的信封,也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同时又想着那一大家子让人不省心的人,然后面对徐清漪的赤子心。
她心里只感觉到了浓浓的悲哀,如果在那时候,在徐清漪最艰难的时候,徐国公府能够伸出援助之手的话,徐清漪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得到了那个下场。
安诺想了想:“母亲其实在她出事的前三天,她找过我。”
她那时候怕安家的人不让她过去探望,所以就从后门自己偷偷的溜走了。
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她曾经去看过徐清漪。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之后,安夫人面色难掩惊讶。
“那时候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现在看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想要以死明志,想要用死亡带走所有的痛苦。
安诺不敢去想徐清漪在清平郡王府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因为只要想想,她就觉得一颗心仿佛被谁抓住了似的喘不过气。
安夫人有些担心的握着安诺的手,问道:“她没跟你说些不该说的吧?”
如果徐清漪真的和安诺说了一些什么,安夫人有些担心,若是在安诺心里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母亲放心,她没有跟我说什么,她好像一直都在谈论她自己。”
徐清漪告诉她,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到底是从何而来。
告诉她,她的恨是从何诞生,她的嫉妒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而她,只做了一个倾听者。
安夫人放心的松口气:“你也别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她既然已经选了最难走的那条路,那就代表着这条路实际上对她而言是解脱。”
有徐国公府那么一个势利眼娘家,又有清平郡王妃在头顶上压着,唯一有可能当她靠山的丈夫还是清平郡王那种不争气的皇家子弟。
徐清漪无路可走了。
“还有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你嫂子,你嫂子肚子那么大了,随时有可能会生,先把这件刺激的事隐瞒一下。”
安诺皱眉说好,虽然她并不认为黎礼会因为这件事而起较大的情绪波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们必须得小心。
可是世事难料,有些她预料到不会发生的事情,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忽然发生,不会给人任何的准备,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