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做没做好准备,她们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若想要轻易把她们糊弄过去,那么陈国公夫人也得拿出一点本事来才行。
陈国公夫人的手指不自觉的抖了抖,一张脸上的笑容也彻底的僵住了,而安夫人就像是看不见似的,眼皮也没抬一下的继续问道:“不知陈国公夫人是打算站在这大门口说呢,还是把我们母女两接进去说?听说,我那不成器的二女儿最近可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得已,为免两家人在别人面前丢脸,陈国公夫人不得不态度恭敬的将两人带了进去,一路上手指甲都快要抠进手掌心的肉里了。
“亲家母,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您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会……”
“不急一件事不能轻易下定论,我也不会偏袒自个儿的女儿,等会儿见到了安然时一切自有答案。”
明明是上门来找茬儿的,可一句话却偏偏被安夫人说的公正无比,见她脸上正经严肃的神情,似乎也没有偏袒安然的意味,可是了解安夫人是个什么性子的安诺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安夫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她心里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原本只是以为自己有些坏,可没想到自己的娘亲才是坏到了骨子里。
明明可以一刀给别人痛快,可她却慢慢的磨着,让人不上不下,不痛不快。
陈国公夫人再次没办法,趁着那两人不注意的时候,连忙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叫了过来,对着她附耳吩咐道:“你赶快去柳巷将四少爷叫回来,就说家里有麻烦了。”
提到那不成器的四儿子,陈国公夫人们那一股闷气更加浓重了,若不是那四儿子不听指教整日里在外面胡乱混,她用得着对自己的四儿媳怨言那么大吗?
现在好了,连人家的大家长都找上门来了。
丫鬟听了吩咐后,连忙找准机会从后门奔了出去,而自觉心中无愧的陈国公夫人也再次端起了架子,没了先前那一股亲热劲儿,而是恢复了那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按照规矩,将人带到客厅中拿出了国公府里最好的茶水招待着:“亲家母,您好好尝尝,这可是近日从杭州新鲜上贡的大红袍,这可是连国公爷都开口夸赞的味道。”
明明陈国公夫人已经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对安夫人示好,可安夫人就当看不见,桌子上的茶杯连碰也没碰一下:“不必了,国公夫人可能不知道,近日我夜里总是失眠,所以便不用茶水提神。”
什么夜里失眠都是借口,安夫人晚上睡得不知道有多好。
安诺继续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她们长辈之间的斗争,她一个做晚辈的,此时能坐在这里,都是不合规矩的事情,若是再开口添油加醋什么的……
那也太没规矩了。
可是让她离开也不甘心,她就想亲眼见着安夫人收拾着陈国公府里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也想好好的从自家娘亲身上吸取经验,毕竟这都是以后的她会经历的事情。
过了半炷香时间不到,陈国公夫人硬着头皮喝下了两杯浓茶,就在这时,安夫人又开口提醒道:“茶喝也喝了我这一次来的目的,国公夫人,你应该很清楚的,就是不知我那不成器的二女儿现在在何处?”
一旦提到安然,安夫人嘴里就是‘我家那不成器的二女儿’,说那话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恐怕也只有在座各位知道。更可怕的是,安诺明明听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可她又要生生的忍着笑不露出马脚。
憋得她面部都快要抽筋了。
陈国公夫人状似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眼底也出现一抹明显的黯然:“四儿媳现在恐怕还在休息,丫鬟已经去请她一会儿了,就是在平时我也没让她早上劳累的过来请安,不过平时的时候,四儿媳也是乖巧听话恭敬有礼的,亲家母你也别想太多。”
“国公夫人尽管放心,我现在什么也没想,我只是想尽快见到我那不成器的二女儿,也好让我看看她在陈国公府里到底有多不成器。”
“……”
陈国公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桌角,硬生生的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她直到今天才彻底的知道什么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的体验,那种找不到着力感的感觉让她几乎绷不住想要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