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一些感慨,可不得不说,对于墨轩的作为定国王爷是极其满意的,否则他也不会作壁上观什么也不插手。
从心口的位置掏出一枚陈旧的铜钱仔细查探着,铁骨铮铮的男儿定国王爷只觉得眼前雾气冲天:“轩儿长大了,找到他想要的了,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他,会让他按照自己想要的去做,绝不会让他走了你以前的老路。”
身不由己在权力漩涡中挣扎,最后脱身不得,硬生生将一辈子熬在那一个地方。
他不会让墨轩也变成那个模样,绝对不会。
谁也不知道定国王爷在想什么,就连一向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墨轩也不知道,他只是能隐隐的猜到一些,但是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在京都里面的废名定国王爷也是参与了一大半。
回到边城临时的居住点,墨轩第一时间便是找到正悠哉悠哉玩儿着花籽的安诺,挥手让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二桥退去,他依赖的倚在她的肩头。
从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安诺下意识觉得发生了什么,便问:“爷,怎么了?”
“没事,爷只是想你了。”
一句话说得安诺面红耳赤啼笑皆非,他们从下午分开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哪里就能让他相思成疾?
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墨轩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带有他平常惯用的语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三分之一天没见了,难不成还不能让本世子念叨念叨?”
三分之一天,没错,在他心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如此无赖的计算时辰,安诺也第一次遇见,以她的聪慧哪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多问,等到他想说时她自然会知道,一辈子那么长,她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安诺都以为肩膀上的脑袋睡着时,才听见墨轩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儿什么:“今天晚上爷需要出去一趟,子时,归期不定。”
他清楚的看见她的动作顿住了,然后半天才恢复自然。
安诺低垂着眼皮,轻轻嗯了一声,手里抓着花籽的动作忍不住微微用力。
墨轩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停止他近乎自虐的行为,从背后拥抱她亲吻着她的手背,墨轩声音微微暗哑:“我会平安回来的。”
他不得不去,先不说因为这件事军中人到底有多烦恼,就说这件事是有大舅哥提出的,光凭借这一个原因,他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就说在京都里面的时候安逸臣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原来是在这种地方等着他的!
他也无奈,可也想真正得到安逸臣的肯定。
原本对她有致命吸引力的花籽仿佛变成了普通的石头,安诺努了努唇,有些手足无措:“去就去吧,还特意跟我说一遍,你这是生怕也不担心啊!就没见过你这种人。”
是的,她父亲当初因为某件事情深陷危地之时可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隐瞒安夫人,就怕她担心而担心忧郁,可自家这一位倒好,那是生怕她没机会担心,就差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这件事有多危险了。
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安诺不耐烦的想将手抽了回来,可没**。
“我可不是那些痴人,我的妻子自然是最好的,与其让你知道消息后暗自苦恼,还不如刚开始就和你说清楚。”
有些人为了所谓的大男子主义,硬生生的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消磨光。
可他和她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宠着她爱着她,是要跟她站在同一种高度携手共进。
他要的爱不是把她困在四面墙一面天的小院,是想和她一起成为天上的雄鹰共同飞向苍茫大地。
他自己想要的是自由,又怎么会将她的双翼卸掉?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不得不说墨轩此举很得安诺的心:“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见你的消息。”
所以,有什么话请当面和她说清楚。
“嗯,你可是爷亲自挑选的,要陪着爷一辈子,爷自然不会让你在这种小事上伤心。”
“我等你回来,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我要是见不到人的话就不等你了,回去我就想办法改嫁!”
一句话赌气也有认真也有,连安诺都听不出自己说的是真是假,更别说是别人了,她只感觉耳朵微微一疼,随即便是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敢!”
目的达到,安诺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敢吗?她敢的,可是她不想那样做。
子时前一刻,墨轩轻手轻脚的从踏上爬了起来,甚至细心的不让一丝风透进去,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安诺呼吸平稳面色温润。
拿出一身许久不用的黑衣服,墨轩轻轻的从房间退了出去,直到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门外的时候,原本**应该睡熟了的某个人却睁开眼睛看着床账,然后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只不过那时时颤抖着的眼皮子泄露出她一直很清醒。
边城城门千米之外,安逸臣早已在他们约定好了的地方等着,看见墨轩来之后,他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上了另外一边的一座山峰,半点也没耽搁。
浩走到墨轩身边,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看见在夜空下显得阴森森的峡谷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