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爱你；凭，你爱我。”
苏清妍闭上眼睛，眼泪流到颈窝里，冰冷一片。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这一句“我爱你”却是在诀别的时候听到的，多么讽刺！
这一晚，注定难熬，她缩在沙发里睡得很不安稳，他守在她身边，给她盖了几次毯子。
早上醒来，他还坐在沙发里，头靠在靠背上睡着了。
苏清妍起来去换衣服，她站在镜子前慢慢地脱掉昨晚那套漂亮的礼服，缷去那些华丽的首饰，就像在努力地蜕掉一只华美而沉重的壳。
她收拾东西时，萧城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等她提起行李要走，他拉住了她的手，“你搬去哪里？”
“花店。”
“我送你。”
她头都没抬，冷冷说道：“不用了。”
她出门去打出租车，他守在她身边帮忙拦车。车子拦下，她却不坐，拖着行李箱去挤公交，他就紧走几步跟上，跟她一起上了公交车。车上人多拥挤，他宽阔的身体护在她前面，帮她挡住了拥挤的人。
她任他表演，只做没看见，眼睛望向车窗外。
再过一周，普天同庆的春节就要到来了，可是A市的天气却没有因为临近的春节而有丝毫喜色。灰扑扑的天空，灰扑扑的街道，灰扑扑的树木，苏清妍感觉自己也是灰扑扑的，从内到外，迷茫没有了方向。
早班公交车，车上人很多，挨挨挤挤的。每一个人都挨得很近，又离得很远。容纳人与人的空间可以很小，可是每个人的心却要足够大，大到可以容纳这一路上的鲜花、绿树和灰尘、垃圾。只有这样，生活才能继续下去。可是，苏清妍觉的自己快要不行了，因为她的心没有那么大。
他的侧脸印在车窗玻璃上，她低下头不再去看。
到达花店，小西正在收拾店面准备开张，一看见两个人冷头冷脸地一大早就赶到，不禁吃了一惊，“苏姐姐，你们……”
“小西，帮我把行李拿上楼去。”
“哦。”
小西答应着，疑疑惑惑地看看苏清妍，再看看萧城，接了萧城手里的行李提到楼上。
苏清妍背对着他，说：“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去把离婚时你转到我名下的那些资产再过一次户。”
萧城一下握住了她的胳膊，“老婆，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们需要先把昨晚的事情查清楚……”
苏清妍一下甩开了他的手，说：“给你时间？给你时间去设计情节、安排演员再来骗我吗？”
“老婆，别生气，你会吓到小宝的……”
苏清妍绝望一笑，“小宝？还没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的孩子，我宁愿他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萧城急得连忙拉住她的手求她，“别别，宝宝，你千万别激动！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伤到小宝，我求你，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昨晚的事情的。”
小西从楼上下来，看着两个人闹别扭，站在楼梯口不知该进该退。
苏清妍甩开他的手，擦擦眼泪，说：“你走吧。明天去办过户。”
萧城只当那些都是她的气话，他说：“宝宝，我查清了事情真相就立刻来找你，不要激动，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