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回答她,“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哦……”
她把他抱进房间,轻轻放在沙发上,回头再去取她带来的那一大包罗里吧嗦的东西。
他说她,“傻得要命!为什么不进来等?”
“你没在家……”
他一时语结,明明拿着人家的钥匙都进了花厅,却因为他不在家而窝在那里等到睡着都不肯进门,这是什么逻辑?
他去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来,蹲下来为她换鞋,“没有女士拖鞋,你凑合穿,小心不要绊倒……”
她鼻子一酸,小声问他,“你不是都决定不对我好了吗?”
他抬头,很冷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习惯了!那我以后慢慢改……”
她一把抱住了他的手,“不要改……”
他的心里突然之间温暖得像是装了一颗小太阳,却还是冷静地推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去把她的鞋放进鞋橱里。她则趿着他那双大拖鞋欢快地跑进厨房里为他做宵夜。
他的厨房很大,各种先进的烹调设备都具备,就是太干净了,毫无人间烟火气的干净。这人平时喝风吃烟吗?
她打开自己提来的那一只大袋子,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分类放好,然后就开始动手收拾南瓜,准备煮粥。
萧城拿着一条围裙走过来,展开来,却是甜美的田园碎花图案。
“转身!”他柔声说。
“我自己来吧!”
他没说话,直接把围裙给她套上,帮她系着背后的带子。他的呼吸就在她脖子后面,她不敢动,扎着两只湿漉漉的手,任他帮忙。
“这花色真好看!”她找话题,缓解紧张。
他不禁想笑,她的记性真是不好!这明明是春天那次去别墅做饭时她自己带去的。
“我帮什么忙?”萧城问。
“没什么可忙的。材料有限,只一粥一菜。你去休息吧!”
萧城出去转了一圈,端了两杯水又回来了,“我按照你的方法冲的蜂蜜茶,没有你冲的好喝。要不要尝尝?”
“好!”
她答应着,想要洗手去接杯子,他却把杯子递到了她的唇边。她凑过去,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嗯,还不错。”她夸奖他。
他抬手,蜷着手指蘸了蘸她唇角的水渍。
她心里乱了,再转身去切南瓜,手一滑,锋利的刀刃就划了手。
她伸手放在水龙头下去冲,他却把她拉住了,“傻子,会发炎的!”
“没事的,只是蹭破了一点皮。”
他拉她去客厅,拿来碘伏和创口贴。握着她的手,拿棉签浸了碘伏为她擦了伤口,又拿创口贴轻轻地帮她包住。
“还疼不疼?”他温柔地问。
她摇了摇头,“不疼。”
“眼圈怎么红了?太疼还是太感动?”
她推开他,“哪有?锅里要沸了,我去看看。”
他拉住她,“不做了,都流血了。”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她一面说,一面就往厨房走,“小时候在老家,放学后去给我的小白兔割草,镰刀割到了脚,扯一把‘花被单’,涂一涂就好了。”
“‘花被单’?”
“嗯,是一种野草,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紫色的米粒般的圆叶子,绿色的茎,扯断了叶子就会从断口处滴下乳白色的**来,一滴滴,眼泪一般,涂到伤口处,凉丝丝的,消炎止血……”
说到这里,一抬头看见站在一旁听得认真的他,苏清妍连忙住了口,低头切甘蓝丝。
“怎么不说了?”他问。
“说完了。”
“哦。”
他哦了一句,就走出去了。等一菜一粥上桌,她去叫他,他抱歉一笑,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苏清妍帮他整理书籍,看见刚才被他翻过的书页上一个标题很醒目:失忆症。
她心里一紧,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这始终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