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打个商量,我们一行人盘缠用的差不多了,不如等到了地方,我让家人去找亲戚拿钱来,如何?”
张财道:
“那可要再加十五两了。”
头狼佯装无奈道:
“好、好!”
众人这才上了船,张财赚了钱吆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船夫们响亮的答应了一声,船便缓缓启动了。
马车被牵到船舱内,几人立在甲板上,看着渡口慢慢后移,头狼站在戈唱旁边,小声问道:
“咱们去凤凰城吗?”
此刻甲板上并无其他人,听到头狼的问话,戈唱道:
“那店家肯定会出卖我们,天亮我们就下船。”
头狼点点头,夜凉如水,他想提醒戈唱进去船舱,但又觉得如此说好像有点逾矩,一时便无言,转而又想问问等下船能不能派人回去报信,可看对方似乎在沉思什么便又不好出声了。
戈唱一直眺望着渡口,她的现在视力极好,在这样的夜色里,甚至可以看到渡口边那颗垂柳的叶子,二月里来春风乍暖,越到南边气候越好,这柳枝已然要开始发芽了。
几人一直未睡,戈唱拖着身子,撑不住稍稍眯了会,到下一个渡口,头狼便以戈唱晕船为由上了岸,那张财以为他们想赖掉马车的那十五两,戈唱装作将私房钱都掏给他了,张财方是罢休。
天色不过微微亮,刚才问张财说是出京师府地了,几人方喘了口气,头狼迟疑道:
“我看派六狼回去报信吧。”
戈唱却道:
“刚才那些兵被耍,肯定要回过头来寻我们,现在回去只是找死,我看城里的暗卫早晚也会出去,你着急什么,反正只要我安全,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大不了等到焦邑,用信鸽传书也是可以的。”
头狼不知道焦邑也有高世君的护卫们,但想想也不能让兄弟白白送死,便道:
“姑娘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如何走?”
“顺着运河走,看哪里的渡口有好的客船就包下来走水路,没有就继续走旱路。”
戈唱说完便在他搀扶下钻进车厢,三人坐上车辕,轮流赶车,循着官道,往南边去了,戈唱躺在厚实的被褥上,出了京师府要安全多了,一放松人反而容易疲倦,她迷迷糊糊间想着,这一回,她终于彻底离开了。
再说城里的新世等人,陶墨醒来后大发雷霆,责怪众人为何放戈唱独自离开,大伙儿从未看过他那样,都吓得不敢说话,七叶却只沮丧道:
“我们去反而是她的负担……”
说完就回自己屋子了,陶墨一愣,不说话了。
他知道戈唱是不想他们跟着一起冒险,不过七叶没有坚持跟着,他倒觉得是小孩子家的赌气,毕竟九句那次回来说了戈唱的嘱咐,七叶很受打击,为戈唱的不辞而别,为戈唱因王爷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南下。
后来知道她被带回京城,还有了身子,又是一次打击,因为知道戈唱基本是不会离开王爷了,好不容易又等到这么个时候,结果……
作为戈唱,能为七叶做的也都做了,纵使无法回情,也算仗义,只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缘无份。
想完这一切气也就是消了,大伙儿趁这功夫全都静悄悄跑了,只有白芍依旧陪着,此刻看他脸色缓和下来,怯声道:
“别生气了……”
陶墨回过神,看了看她,顺势就瞧到她的肚子上,心里还是开心的,嘴上却只道:
“嗯,收拾收拾,咱们去隔壁院子吧。”
周边邻居都是贫民,他们经常免费诊治,所以借宿什么都不是问题,一大家子也只把关键的东西带了过去。
到傍晚十分京城里开始戒严,官兵四处搜查,看到大肚子就抓,而监看官府的暗卫有些害怕,临走前头狼交代他们以不要暴露为主,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戈唱,至于新世只是兼带,别暴露坏了王爷大事,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