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去小厨房烧开水了。
那么,屋子里也就只有夫人一个人!
既是如此,夫人为何要打开那扇窗子?
初凝一边儿想着,一边儿朝趣儿走来,再不去想烧开水的事儿了。
“奇怪?屋里怎么那么暗啊!”
趣儿见初凝去而复返,不免又念叨:“我去小厨房时主子还在看《孙子兵法》呢,那会儿屋子里可亮堂了!”
说罢,又道:“该不会是主子等不及我的茶,先睡了吧?”
趣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初凝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她来到门前,连安都没请,便径直将房门推开。
趣儿见此,不免一愣。
正要问初凝作甚,却瞧见初凝那一脸的严肃。
于是,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浓浓的艾草味儿有里散开,初凝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主子!”
趣儿顾不得许多,忙冲进去寻人。
“主子!”
她急冲冲冲到床榻边儿。
只见本该倚靠在床榻上看书的沈扶摇,此时早已不知所踪。
“主子,您在哪儿啊!”
趣儿急得哭腔都出来了,她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主子,您别逗趣儿了!”
初凝尚还理智,瞧着趣儿如此慌神,忙道:“趣儿!夫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你莫要再叫唤。小心惹来了旁人,再毁了夫人的名声儿。”
说罢,又吩咐道:“现在宋祁和蝴蝶都不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星辰阁外头的暗影。
你听我说,你冷静下来。去星辰阁院门口学几声布谷鸟叫,将这里头的事儿都告诉守夜的暗影。”
“是……是!”
趣儿听言,想也没想便往外跑去。
初凝到底跟了莫止湛多年,颇有经验。
她寻了火折子将屋里的烛火一一点亮,仔细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
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床榻上的被子,虽被盖过,但掀开时是整整齐齐掀在一边儿的。
鞋子!
“夫人的鞋子!”
床榻下,沈扶摇的鞋子还在,且整整齐齐摆着。
大氅没了。
初凝记得很清楚,沈扶摇今日批的是一件米色的大氅。去世安院请安时,太夫人还说沈扶摇穿得不够喜庆。当然,这些话是霓裳回来后说的。
说是要给沈扶摇做几件新的大氅,颜色要大红大紫的才好。省得太夫人总说沈扶摇素净,都不娇/艳了。
正因为霓裳念叨的那几句话,初凝记在心上了。所以,便对沈扶摇今日的那件米色大氅多看了两眼。
跟了沈扶摇那么久,沈扶摇的习惯几个丫鬟都是知道的。
她与那些奢靡成风的夫人不同。
断不会早晨穿一件,傍晚穿一件。
若不是有特别的场合要出席,沈扶摇通常都是一套衣裳穿一天,一件大氅披几日的。而那些闲置下来的大氅,都会被整整齐齐收到柜子里。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初凝还特地去翻了翻衣柜。衣柜里,各式各样冬季的衣裳、大氅都在。偏偏就那件米色的大氅,没了。
而屋内,也瞧不见它的踪迹。
整齐的屋子,整齐的被子,整齐的鞋子,跟着一起不见的随身大氅,莫名其妙开着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