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花女子,是公子的妾,是您那尚未出生的孙子的生母!”
于妈妈紧紧握住了庄眉宁的手,分析道:“眼下她刚入莫家的大门,又有孕在身。公子的新鲜劲儿还在,定会对她百般疼爱。
男人么,哪有不喜新厌旧的?待以后日子久了,公子迎娶了正妻,这青黛院哪里还有沁雅姨娘的事儿?且不说公子还喜不喜欢她,您对不对付她。就光是公子以后的正妻,怕也是容不下她的。
这一点,夫人您昨夜不是也看得很清楚吗?”
“对……对啊!”
庄眉宁恍然大悟:“这话,我昨夜……我昨夜才跟那贱人说过!怎的到了今日,竟又忘了呢?我这是怎么了!”
她一把反抓住于妈妈的手,言语之间竟有些慌乱与颤抖:“于妈妈!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
“夫人!”
于妈妈忙按住庄眉宁:“您冷静些,冷静些!”
“不!”
庄眉宁捂住了脑袋,仿佛脑子里有千万的虫蚁,正在吞噬着她的骨血:“我冷静不下来!疼!于……于妈妈,我头疼!”
“夫人您怎么了?”
于妈妈吓得脸色都白了,夺门而出便高喊:“来人啊!来人啊!快,快去请个大夫来!”
“请什么大夫啊。”
莫慎儿迎面走来,语气儿既散漫又不屑:“她不过就是饮酒饮得多了,没什么大碍。”
“小姐,你!”
“多大个人了,怎的还输不起呢?”
此时此刻的莫慎儿,哪里还像是以前的那个贴心闺女?
她分明就是一道催命符,特地跑来催庄眉宁的命:“不过就是输给一个青楼女子罢了,有什么打紧的?你若不喜欢她,便想个法子将她处置了就是。
先爱屋及乌,对她好上几天。待四哥放下芥蒂,与你和好如初以后,你再随意寻个黑锅,让那女人背了就是。
反正……你有的是手段,不是吗?”
莫慎儿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在庄眉宁的身边儿坐下。
她看着庄眉宁捂住脑袋痛苦不堪的样子,不仅没有半丝心疼。反而,还嗤笑了声儿,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竟头疼得这般厉害?
咿?莫管家呢?他不是快回京都了吗?这都过去多少日了,怎么还没回到啊?将您一个人丢在侯府受苦,他竟也舍得?”
“你……”
庄眉宁头疼欲裂,虽听不真切。
可莫慎儿口中的讽刺,却如同刀子一般,刀刀刺向她的心口:“你这……你这个混账东西!”
“再混账,亦是你生的女儿。”
莫慎儿猛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庄眉宁:“再不堪,也都是受了你的教导!”
“小姐!六小姐!”
于妈妈生怕莫慎儿的话,会惹得庄眉宁越发严重。
于是,忙上前将莫慎儿往外头拉:“夫人近两年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眼下这情形您也瞧得真切,又何苦气她?”
庄眉宁情绪难以自控,身在其中看不真切。可于妈妈,却多少能猜出莫慎儿突变的原因。
她放低了声音儿,劝道:“奴婢不知小姐心里有何等委屈,竟要与夫人闹到这般地步!但无论如何,就请您看在夫人多年来视您为掌上明珠的份上,先消停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