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就有人主动到谢二爷跟前示好,随后几天,登门谢家做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是女眷居多,而且都打着远亲故旧的名义拐着弯找借口攀关系,但也代表了一种态度——大家知道谢二爷大概是要飞升了。
被降爵的谢家门前冷落了很长时间,终于因为谢二爷的荣耀而渐渐开始回暖。
别人还好,谢家长子赐恩伯就很不痛快。
他作为爵位继承人,长房当家人,也是全府全族的当家人,本该是他领着谢家重振,可是现在风光的却是谢二爷一个庶子,他心里头怎么能舒服。
尤其是,当初被谢二爷关在厢房里恐吓的场面,他一直没有忘记。
明里暗里的,他就对谢二爷颇有微词。
虽然几个月来他总是称病,关在房里不常见人,连老太太见他的机会都很少,但是他抱怨多了,总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满府里上下也都渐渐知道了他不满谢二爷得脸。
消息传到二房,有下人报给谢二爷夫妻知道。
谢二爷彼时正跟妻儿一起吃饭。他差事忙,很少能按时下衙回家,全家在一桌围坐吃饭的机会就少,难得今日得闲聚一聚,却被人报了这样的事情过来,谢二爷脸色一沉,责备那报事的下人道:“常言道,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无人说,被人非议是人之常情,这点小事用得着郑重报上来?搅了兄弟不和、家宅不宁,我们不消停,难道你们为仆的能安乐无忧吗?”
被训的是个嬷嬷,谢二爷婚前就在二房伺候了,有些体面的,被当众责备了连忙道歉认错。
却也不忘忠心耿耿地提醒主子:“……只是伯爷那边,连带着伯夫人也时常有不满言语,二爷怕伤了家宅和气不理会,可是时间长了,他们总这么议论下去,也是伤了家宅和气。我也不是告状为了让二爷惩治那边,您是怎样孝顺和睦的人,我们这些经年伺候的能不知道吗,怎敢挑拨主子兄弟不和。只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这件事,这才报上来请二爷拿个主意。这事您要是不管,怕是最后还得老太太亲自来管,只怕让她老人家生气伤身。”
谢二爷听着这还像话,便沉吟道:“你们且去,我日后找机会和伯爷谈一谈。”
谢二爷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做事想事都很是糊涂,没个主心骨,又极其要面子,自己升官受赞誉,而他却几次请求进宫面圣都没被允许,两相对比之下肯定是心里头存了疙瘩,必须找他开解一番才行。
不然长此以往,恐怕失了家宅和气。家和万事兴,家不和,就会祸起萧墙。豪门贵户里最怕的就是亲眷之间埋下隐患,或许会惹来日后的大祸。
谢二爷便把跟大哥赐恩伯谈心提到了日程上,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劝解对方。若是劝解不成……
那,就像上回一样,震慑一下也好。
他这边存了这个心,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呢,没过两天,赐恩伯那边再一次往宫里递牌子面圣的请求,竟然出人意料地被允许了。
那天谢二爷并不在家,为了办一件案子出京去了,赐恩伯得了宫里的信喜不自胜,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快!快给被伯爷准备朝服!快快!”一叠连声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