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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孤行(2 / 2)

雪惜的尖叫声嘎然而止,她喉间翻涌着阵阵热浪,眼角沁出泪水来,雪橇的速度越来越慢,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她什么话也没有回应,直到雪橇完全停下来。

兜兜除了刚开始速度太快,吓得尖叫连连以外,后面一直都在兴奋的尖叫,小家伙玩得太开心了,刚停下就嚷着要再玩一次。

雪惜是不敢再玩了,她从雪橇上站起来时,差点腿软跪下去,池斯年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身子,轻笑道:“真吓着了?”

雪惜瞪他,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他们一起爬上去了,“我要是吓出心脏病,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那我等着你来赖。”

“……”

兜兜坚持还要再玩一次,池斯年只好答应带她去,他让雪惜跟他一起上去,雪惜死活也不肯了,说就在nbsp;池斯年说服不了她,于是带着兜兜坐雪车上去。雪惜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来。

她坐在等人区等他们,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摸出手机,才发现是池斯年的,她看了一眼山顶,离得太远,她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去,没有理会。手机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雪惜拿起一看,是陈北打来的,她怕他有急事找池斯年,就接了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陈北的声音,“Boss,舒小姐今天出狱,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人跟着她了。”

雪惜表情倏地一僵,她看着山顶那模糊的天蓝色身影,久久没有吭声,电话那端似乎察觉到不对劲,“Boss?Boss?你还在听吗?”

“陈北,是我。”

“夫人?我刚才……”陈北万分惊恐,生怕雪惜会误会,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池斯年的,我挂了。”雪惜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舒雅出狱了,来得真快,将她从幻想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里。

眼前,兜兜与池斯年的身影慢慢跃入眼睑,兜兜那么开心,笑得无忧无虑的。三年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她看着坐在兜兜身后满脸笑意的男人,池斯年,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敢相信你。

原谅我,我没有勇气冒着失去兜兜的危险去赌,她是我的命,我什么都能失去,唯有她不能。

雪惜看着已经向她走来的一大一小,她连忙将手机放进包里,她站起来迎向他们,“兜兜,玩开心了吗?”

“嗯,妈妈,我还想玩。”兜兜搓着小脸蛋,乞求地看着雪惜。

雪惜摇了摇头,“不能玩了,再玩脸会冻丑的,走吧,我们回去了。”

听雪惜说脸会冻丑,兜兜吐了吐舌头,吓得不敢玩了。池斯年在旁边笑她,说她吓唬孩子,雪惜牵着兜兜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去。

池斯年抹了抹鼻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现在他越来越猜不透雪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上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是阴天了,女人怎么就这么反复无常?

回到酒店,雪惜开始收拾东西,池斯年见状,连忙跟过去,“惜儿,你这是干嘛?”

“收拾东西回家。”雪惜头也不抬的道,来的时候是池斯年收拾的行李,她什么心都没操,这会儿要打包行李,才发现他几乎搬空了小半个衣柜。

池斯年双手抱胸斜睨着她,也不去拦,“出什么事了?我们原定行程不是四天三夜吗?”

“没出什么事,只是觉得这里太冷了,我快受不了了。”雪惜一边将叠好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放,一边道。

池斯年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迫她迎视他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出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雪惜跟他对视了一秒,然后心虚地垂下眼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想法,她只能发脾气,“我说了,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太冷了。”

“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对不对?惜儿,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池斯年耐着性子再问。

雪惜被他逼得发火了,她皱眉瞪着他,“我说了,池斯年,你别再逼我了,我不想玩了行不行?”

池斯年目光逼视着她,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缓缓放开了手,苦涩道:“我以为经过昨晚,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苏雪惜,你到底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才罢休?”

雪惜低垂着头,“我没有折磨你,从始至终,都是你纠缠不休。”

“我纠缠不休?”池斯年后退了两步,心痛得像被针扎似的,他神色凄惶,黯然道:“原来对你来说,我做这些,只是纠缠不休,惜儿,你真狠,知道扎在什么位置最疼。”

“所以你重新找个人吧,交往也好,结婚也罢。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别再这样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认真找个女孩子结婚吧,不要让伯母再为你操心了。”雪惜强忍心痛道。

池斯年愕然地看着她,他的脸色立即冷下来,言语也尖酸刻薄起来,“我结不结婚,跟谁结婚,都跟你无关,你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管我?”

雪惜语塞,半晌咬了咬道:“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也最好跟我没关系。”

雪惜说完,猛地盖上行李箱,重重的拉上拉链,池斯年见她要走,他已经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她的腰就将她往**扑,雪惜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铺天盖地的涌来,雪惜连忙挣扎,“池斯年,你干什么?”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就还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敢再接受我一次?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心痛,这么无力?我已经做了那么多,我放下身段放下骄傲,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就那么难?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手指已经探到她牛仔裤边缘,解了纽扣,拉下拉链,雪惜浑身僵绷,她闭上眼睛,强忍着泪,冷冷道:“池斯年,你想当着兜兜的面再强.暴我一次吗?”

池斯年所有的冲动与愤怒都在刹那间剥离了他的身躯,他看着身下害怕得直发抖的她,那一刻,他无力到绝望,他缓缓从她身上下来,仰面躺在大**,声音空洞道:“你走吧。”

雪惜迅速爬起来,她捡起被他踹落在地上的行李箱,一抬头,就看见兜兜怯怯地站在门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的心疼得快揪起来。

三年前,她孤身一人,都没能斗过舒雅。三年后,她顾虑重重,更没办法拿兜兜开玩笑,池斯年,原谅我的胆小,原谅我的懦弱,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过她,为了得到你不折手段的舒雅。

雪惜牵着兜兜的手,回头看了一眼仰躺在**一动不动的池斯年,她毅然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她就听到卧室传来池斯年沉沉的声音,“苏雪惜,如果你今天就这样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雪惜脚步顿了顿,依然牵着兜兜的手步出了总统套房。

房门咔嗒一声合上时,池斯年坐了起来,他看着空落落地房间,心里空出了一个大洞,他看着屋里的摆设,忽然发了疯似的,跳起来拼命砸起来……

走廊上,兜兜不安地看着雪惜,“妈妈,我们要去哪,拔拔呢?”

“我们回家,爸爸……他会有自己的家,以后我们不能再耽误爸爸了。”雪惜蹲下来,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兜兜眼里迅速涌起了泪花,“可是拔拔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我想要拔拔。”

“兜兜听话,乖啊。”雪惜鼻翼一酸,眼眶涩涩的疼。

“妈妈,我要拔拔,我要拔拔。”兜兜越说越难过,最后伏在雪惜肩头大哭起来,雪惜心痛得快要窒息,她抱起兜兜,“宝贝,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只是这段时间我们不能见面了,等过段时间,爸爸就会来看你,别哭了,乖,听妈妈的话。”

“可是我想要拔拔,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兜兜单纯的思维里,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这才是幸福快乐。

雪惜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她用力睁大眼睛,仿佛这样就不会流泪,“宝贝,听妈妈的话,别让妈妈难过。”

兜兜不再问为什么,也不再说要拔拔,她怕妈妈难过,可是她也难过啊,刚才还开开心心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能跟拔拔见面了,难道拔拔不要她们了吗?

兜兜越想越伤心,“哇”一声大哭起来。雪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兜兜别哭,兜兜别哭。”

最后,雪惜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承认她是胆小鬼,她不敢敞开心扉去爱,不敢敞开心扉去接受。三年前他们会发展成那样,不只是池斯年的责任,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对等的地位上,从一开始,她就纵容了他忽略她的感受,所以才会让舒雅越来越有机可趁。

三年后,她明白这个道理,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赌。

手里的重量突然一轻,雪惜倏地抬起头来,看到眼眶微红的池斯年,她张了张嘴,池斯年已经伸手猛戳她的脑门,恨声道:“你这个女人,快被你气死了。”

兜兜怯生生地看着发怒的池斯年,迟疑地问道:“拔拔,你不要我跟妈妈了吗?”

池斯年看了雪惜一眼,先将心肝宝贝哄开心了再说,“爸爸要你们,宝宝不哭了,乖。”

“真的吗?可是刚才你让妈妈走。”兜兜怯生生道。

“那是爸爸的气话,爸爸现在知错了,宝宝不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池斯年柔声安抚,瞥了雪惜一眼,刚才看她们抱着哭成一团,他庆幸自己没有赌气不来追她们,否则怎么能看到雪惜这一面。

他敢肯定,这家伙一定还爱他,否则她哭什么哭。明明爱他,却要将他推远,她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比他这个一心只想靠近的人更重。

“好,妈妈原谅你,我就原谅你。”兜兜说。

池斯年望着雪惜,后者仓皇地擦眼泪,他无奈道:“别擦了,都已经看见了。真的要回去吗?”

雪惜连忙点头,避开他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目光。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你不玩了?”雪惜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还是狂风暴雨的,怎么瞬间阴转晴了?

“你们都回去了,我跟谁玩,走了。”池斯年没好气道,他一手抱着兜兜,一手拉着行李箱。退房等琐事,都有专人办理了,直到坐上回程的车,雪惜都还有些恍惚。

他们怎么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会儿打一会儿和好的。

她呆呆地看着池斯年,他俊脸绷着,看得出来还在生气,她也没有打破沉默,就这样吧,他们在一起,伤害多过于幸福,就算现在勉强在一起,今后也不会幸福的。

回到省城,已经快七点了,池斯年找了家餐厅,要带她们去吃饭,雪惜只想快点跟他分开,她说:“我很累,不想吃饭,想回去休息。”

池斯年站在车门边,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头皮发麻,她最后不得不迫于他的威慑,不甘不愿地下车。

经过他身边时,池斯年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苏雪惜,我配合你要的方式,我以为能够打动你,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既然如此,那一切都照我的方式来。”

<!--PAGE10-->“你要干什么?”雪惜惊恐地看着他,隐隐之中,她感觉她将一只沉睡的狮子唤醒。不对,那只狮子本来就是醒着的,只是暂时收了爪牙,现在,他是不再收敛了?

池斯年勾唇一笑,邪魅道:“你会知道我要干什么。”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去另一边抱兜兜下车,兜兜不安地来回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又吵架,妈妈又要带着她离开。

她紧紧揽着池斯年的脖子,委屈地趴在他肩头,“拔拔,我要拔拔……”

池斯年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段时间,他唯一的成就就是兜兜变得很黏他了,而要拿下苏雪惜那块又臭又硬的顽石,还少不了宝贝女儿的帮忙。

进了餐厅,池斯年点了一些清淡的菜,给兜兜点了一份黄金虾,小家伙终于破涕为笑。

吃饭的时候,雪惜跟池斯年再没交谈过,连视线都没有再相交。她对他那句话还耿耿于怀,隐约感觉到情况不太妙。以往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现在似乎是他掌握主动权。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她的心一直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不知道池斯年下一步会做什么。

因为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她只能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池斯年也懒得理她,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吃完饭,池斯年开车回到芙蓉小区,兜兜已经困得睡着了,池斯年拿来披风给兜兜盖上,然后抱起她,见雪惜要拿行李,他阻止了她,“放那里,明天再来拿。”

雪惜不理他,她不会再给他接近她的借口,今日事今日了。池斯年见她坚持拿行李,也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哼了一声,她想累就随她去。

他抱着兜兜转身向公寓走去,雪惜拖着两个行李箱,还背了一个背包,走得十分吃力。已是夜深人静,她拖着行李箱在地上滑行,声音很大,她担心会扰民,只好放慢速度,结果一抬头,池斯年已经走得没影了。

她现在终于森森滴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在某些时候,其实还可以当搬运工使。

当雪惜吃力地将行李箱搬上九楼,池斯年已经登堂入室,她累得快要晕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家里的变化,等她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是不是走错家门了。

她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没走错,是她家啊,可是为什么家里的摆设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田园风的家具全换了,典型的欧式宫廷风。她连忙走进去,厨房里的电器设备也全换了,然后她又跑去厕所,厕所里的浴缸换成了全自动按摩浴缸,陌生得她完全认不出这是她住了两个月的家。

最大的改动是卧室,两室改成了一室,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大圆床,足以睡下七八个人。

短短一天,她的家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她震惊地看着从**站起来的池斯年,愤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AGE11-->她的声音完全从齿缝里的迸出来,她太生气了,这是她家,他有什么权力改动?

池斯年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她,“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你早就设计好了,所以才要带我跟兜兜去滑雪,是不是?”雪惜头顶都快冒出来火来,真厉害啊,一天时间,她家完全变了样。

“对,我以为回来后我们的关系有所改善,不过现在也没差。”

“什么意思?”

池斯年迈着优雅地步伐,慢慢向她逼近。无端的,雪惜竟觉得害怕,她连忙往后退,直到背抵上门,退无可退。池斯年伸手将她困在他的身体与墙壁之间,“你写小说的,还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雪惜心慌了,她瞪着他,“池斯年,你别欺人太甚!”

“我还没欺呢,你这话留着以后慢慢说。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我们睡在一起,一间房一张床。”池斯年慢慢道。

“你想得美。”雪惜不甘示弱道。

“想不想得美,我说了算。苏雪惜,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还欠我三百万吧,你这房子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如果我现在就要你赔偿,你就会倾家**产,到时候我再跟你打争夺抚养权,你会一无所有。”池斯年残忍道。

软得不行,他就来硬的,总之,她重新撞进他的世界,他就没有放她离开的打算。

雪惜气得浑身直发抖,她脸上的血色刷的褪得一干二净,但心里仍残存一点希望,“池斯年,你不会这样做的,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

“如果你坚持要离开,我就必须折了你的双翅,如果你受得了兜兜叫别人妈妈,大门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离开,否则就答应我的条件。”尽管池斯年心里再舍不得她受到伤害,但是要留下她,让她不再想着推开他,他只有这个办法。

程靖骁曾经揶揄过他们的感情就是一出相爱相杀的变态剧情,他试过走正常的路,她不肯接受他,那么他只能让自己变态。

雪惜抖着双肩,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池斯年,我会恨你的。”

“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经那么不堪入目了,那就恨我吧。”池斯年破罐子破摔道,他耐心耗尽,她依然不肯跟他在一起,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用强。

去他的尊重,老婆都快没了,还谈什么狗屁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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