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花大把的钱往身上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一种浪费,而且躺在这里被人按来摸去的,也是浪费时间的表现。
还不如去跑步健身发汗,还利于身体健康。
她刚坐下,对面脸上搭着毛巾闭目养神的女人忽然扯掉了毛巾,露出一张妖艳的俏脸来。雪惜看到她抬起头,顿时觉得冤家路窄这个词大抵就是用在此时的。
乔梦洁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讥嘲道:“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如今也懂得来享受了,苏雪惜,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雪惜不理她,当她是疯狗在乱叫。
乔梦洁嫉恨不已,这个女人凭什么得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苏雪惜,当后妈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吧,你现在得到的一切,不过都是托舒雅的福,一旦舒雅回来,你就什么也不是,到时候你会比我更凄惨。”
雪惜还是不说话,跟乔梦洁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愿意自言自语,她就当没听见。
“苏雪惜,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天迟早会让你遭报应的。”乔梦洁说完,豁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雪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道:“梦洁,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任何人逼你。为了报复我跟池斯年,而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值得吗?”
乔梦洁背影一僵,她同时周旋在几个男人身边,成为他们**的玩物,她怎么可能不曾后悔?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在她身体里进出时,恨是唯一支撑她的东西。
她要让辜负她的人全都下地狱。
乔梦洁转过身去,缓缓走到苏雪惜面前,蹲下,她媚笑道:“苏雪惜,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你还记得在乔宅险些将你强暴的陈凯吗?他是陈森的儿子,如果让陈森知道,他的儿子是被池斯年弄死的,你说,两头恶虎相斗,是两败俱伤呢,还是你的池斯年会胜?”
温度适宜的池水里,雪惜忽然觉得凉意从脚心蹿起来,她惊怔地盯着乔梦洁布满刻骨仇恨的俏脸,浑身哆嗦了一下。“你说池斯年杀人,总要有证据吧,没有证据,不要红口白牙胡说八道。”
“证据?如果我没有证据,你以为我敢在这里大放噘词?苏雪惜,陈森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地地道道的海城人,你不会不知道,他的心狠手辣无人能及,否则他也不会稳坐税务局局长宝座到今天。自古便有民不跟官斗,我倒是想看看,池斯年到底斗不斗得过陈森!”
“乔梦洁,我也有一句话送给你,与虎谋皮无疑于自寻死路,希望你好自为之。”雪惜反击道,她相信池斯年绝不是一只纸老虎,她亦不是被吓唬长大的。更何况池斯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会让他孤军奋战。
乔梦洁忽然娇笑起来,像极了梅超风的经典笑声,她笑声一顿,“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完她扬长而去,雪惜看着她的背影,身体越来越冷。她泡不下去了,从水里站起来,拿浴巾裹着身体,走了出去。
她没心情做接下来的项目,让美容师帮她护理了一下,她穿好衣服走出来。走到前台,乔梦洁也在那里,她上面穿着贵气的紫色皮草,下身一条黑色紧身皮裤,脚上穿着一双高帮靴子,整个人都显得高挑、性感。
雪惜脚步顿了顿,心想她没什么可怕她的,便昂首挺胸走过去。前台小姐立即迎了过来,毕恭毕敬道:“苏小姐,您好,池先生在那边等您,请跟我来。”
听到“池先生”三个字,乔梦洁倏然转过身去,就见到坐在靠窗边的俊逸男子,他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眼中的焦点,可是她刚才居然没注意到他坐在那里。
他来多久了,是为苏雪惜而来吗?
她看到苏雪惜走过去,他眉目间绽开的笑容,她嫉妒得发狂。他们交往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等过她。他要么以忙为借口,要么直接给她一张支票将她打发掉。
她来做SPA时,他别说来接她,就是在预定的地方多等一方钟,他都是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而他给予苏雪惜的疼爱,在她看到苏雪惜从包里拿出那张金卡时,她彻底崩溃。
她记得有一次她去公司找他,他的钱包落在了办公桌上,她走过去好奇的翻开,就看到他钱包里只有两张金卡,一张正卡一张副卡。
她梦着成为那张副卡的主人,可是池斯年折回来,不动声色的从她手里抽走了那张副卡,然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事。
然而今天,他却把这张副卡交给了苏雪惜,他对苏雪惜的情意可见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难怪苏雪惜会有恃无恐,这是池斯年给她的底气,她何惧她怎么说?
乔梦洁恨得咬牙切齿,亲眼看见他们亲亲我我的场面,她嫉妒得快要疯了,凭什么是苏雪惜,为什么是苏雪惜?
她愤怒极了,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去,刚走了几步,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一耳光扇在她脸上,她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边雪惜坐在池斯年身边,她问他,“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接我?”
“刚好在附近办事,问了陈秘书你在这里,就顺路过来接你,这家会所不行,你一点改变都没有。”池斯年上下端详她,除了皮肤亮了一点,脸颊红通通的,怎么更像未成年了?
雪惜无语,“你以为她们用的是仙露,弄一下就能变成仙女。池斯年,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等我40岁老了,我再来护理行吗?”
“怎么了?”池斯年看她一脸闷闷不乐,他本意是让她来享受的,不是让她来找不痛快的。
“反正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你要是嫌弃我老,我自己在家敷面膜,我不想来活受罪。”
“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来这里,好吧,你不想来我就不勉强你。”池斯年话音刚落,那边就响起巴掌声,两人齐齐抬头望去,就看到乔梦洁被那个贵妇人打得偏了头。
雪惜站起来,欲走过去,手被池斯年握住,她回头看他,却见他冲她摇头。雪惜看着乔梦洁毫无招架能力,脸迅速被抓了几条血印子,她很担心她。
贵妇人一边打一边骂,什么难听话都骂得出来,这里是高级会所,前台小姐见形势不对,迅速叫保安进来拉开他们。
乔梦洁的头发被抓乱了,脸上也被抓了十几条血口子,衣服被撕烂了,显得狼狈不堪。她坐在地上,看着被保安架住的贵妇人,那名贵妇人很不甘心,还伸脚来踹她。
乔梦洁赤红着眼睛,她瞟了一眼那边始终没有动静的男人,她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走到贵妇人面前,冷声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贵妇人被乔梦洁这话彻底激怒了,她扑着要上来打她。乔梦洁反手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她脸上,她冷笑道:“也不回去照照镜子,你这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会对你有兴趣?陈夫人,自己留不住男人,就不要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你有力气在这里撒泼,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抓住你男人的心。”
陈夫人脸上立即浮现五根指印,再加上乔梦洁这一巴掌打得着实刁钻,指甲刮过去,留下五根血印,血珠冒了出来。陈夫人气得要命,嚎啕大哭,“现在是什么世道,小三居然欺凌正室,你们大家评评理,这个贱人抢了我丈夫,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陈夫人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来这里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一看这阵仗都开始谴责乔梦洁,骂得也很难听。
乔梦洁被几个女人围攻,她根本就不敢看池斯年,拿起包匆匆跑出会所。不管她如何作贱自己,在池斯年面前,她还是想像从前一样美好。可是突然跑出来的陈夫人,却让她颜面扫地。池斯年会如何看她,在他心里,一定会觉得她很下贱吧。
那边的闹剧结束,池斯年站起来,牵着苏雪惜的手,说:“我们走吧。”
雪惜回过神来,跟在池斯年身后向门口走去,走到那位陈夫人身边,陈夫人突然站起来,对池斯年道:“池先生,谢谢你。”
池斯年笑得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模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雪惜听着两人的对话怪怪的,直到坐上车后,她才反应过来,“池斯年,陈夫人为什么要谢谢你?”
“我帮她找到了她一直想找的东西,怎么了?”池斯年云淡风轻道,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雪惜总觉得陈夫人会突然冲出来打乔梦洁跟池斯年有关,可是瞧他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难道她想错了?
“惜儿,以后遇到疯狗,要记得绕道走。实在避不过去,就要记得移祸江东。”池斯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教育她,雪惜听得云里雾里,愣愣地看着他。
池斯年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车汇进车流。
乔氏办公室,乔少桓坐在椅子上,近来他忙得焦头烂额,当初为了从池斯年手上夺得工程,他排除众议,以最低标底抢到这个项目。
如今项目刚动工,就出了各种问题,基础建材不到位,乔梦洁介绍的那家小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根本无法给他提供建材。还有当初银行答应给贷款,如今项目标下来了,他们却不肯贷款了。
乔少桓最近为了跑贷款的事,差点没把腿跑断。有几家银行的行长,之前与父亲有些交情,偷偷告诉他,之所以不给他贷款,是因为池斯年打了招呼。
他气得差点跑去“幸”集团大闹一场,可是他不能,他要沉得住气,他要给池斯年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在等,等一个翻身的机会。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正准备翻阅时,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拧紧了眉,刚站起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几位高层闯了进来,秘书跟在后面,一脸不知所措,道:“乔总,他们硬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你下去吧。”乔少桓挥了挥手,从开公司到今天,公司只出不进,账面上的钱越来越少,员工的工资也拖欠了两个月没发,又加上工地上两三天闹停工,员工人心惶惶,他们会来找他是迟早的事。
秘书只好退下去,顺手把门带上。
乔少桓看着领先的刘经理,他微笑道:“刘叔叔,现在是上班时间,您不上班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刘经理是乔氏的老员工,乔少桓的新公司开起来后,他念在与乔震威的旧情,跑来帮他。可是乔少桓做事太急进,上次政府的标底他一再规劝,他都不肯听,导致现在公司再度面临灭顶之灾。
“少桓啊,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本来念在旧情,此时我不该落井下石,但是公司的情况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如今财务吃紧,养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你来说也是负担,所以我们前来请辞。他日你若需要我们,我们一定义不容辞。”刘经理诚恳道。
另外几名员工也附和道:“是啊,如今也没有我们能做的事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吃这碗闲饭,还请乔总批准我们的辞职信。”
乔少桓冷笑地看着他们,说是不吃闲饭,是觉得乔氏会再度面临破产吧,“行,我批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耽误几位赚大钱,我会让财务部把你们这两个月的工资发给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是从老公司过来的,跟随乔老先生多年,如今新公司面临危机,我们怎么能要工资呢,就这样,今后公司状况好了,只要你还需要我们,叫一声,我们就回来帮你。”刘经理摆着手道。
“现在公司资金确实紧缺,大钱我没有,但是付几位工资的钱我还是有,你们跟着我父亲到现在,我也不能让你们白帮忙,都下去吧。”乔少桓阻止他们继续客套下去,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刘经理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还是跟那几人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刚合上,乔少桓就气得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地上,公司高层离职,睁睁看着它倒闭吗?
不,他不会让乔氏倒闭的,池斯年不是想赶尽杀绝吗?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只要他手里还握着这张王牌,他就不信池斯年不乖乖把钱送到他手里。
乔少桓眯紧双眸,眼里尽是狠戾,他握紧拳头,用力砸向桌面。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喂?”
“乔先生,苏夫人昨晚半夜突然高烧,病情在加重,医生保守估计,如果苏夫人的病情再这样恶劣发展下去,大概活不过三个月。”对方传来一道女声。
乔少桓冷冷一笑,真是天助他也,“苏雪惜知道吗?”
“不知道,池先生跟苏先生都知情,但是苏夫人要求不要告诉苏小姐,所以他们没有告诉她。”那人道。
“这么说池斯年也知道苏母活不过三个月?”只要池斯年在乎苏雪惜,那么他就能从池斯年那里捞到好处。
“是,前两天池先生跟医生制定了最后的治疗方案,但是苏小姐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他们似乎都在保护她。”
“好,我知道了,如果有新情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乔少桓挂了电话,他等待的东风就要来了,池斯年,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老天都在帮我。你给我等着,我会从你手里将我失去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池斯年开车回帝景天成,路过医院时,雪惜连忙叫停,池斯年停下车,看到医院,他心紧了紧,故作轻松道:“怎么了?”
“池斯年,你累不累?我想进去看看妈妈,我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雪惜这两天总是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说我很累,你会不会体谅我一下?”
雪惜咬着唇,“那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妈妈就回去。”
池斯年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既然避不过,不如陪她一起进去。他叹了一声,将车停进了医院停车场,“我陪你上去,我也有好几天没看到伯母了。”
雪惜笑眯眯看着他,拍马屁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少拍马屁,我可不吃这一套,晚上回去,想想怎么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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