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她有所反应,耳边又传来了声音,“我的便是你的,你若是喜欢,以后去睡在钱堆里都成。”
第五二二章
顾良秋把未来夫君的“训话”给听了进去,私以为确实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她正正经经地认了错,“……听您这么一说,着实是受益匪浅啊,当真是我的思想太过狭隘了。”又正正经经地做了个自我反省,两只眸子却是亮得吓人,“您说得对,您的就是我的,委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改日我便找个时间去数一数我的金山银山,然后再枕在金银珠宝上睡个昏天暗地的。”
顾良秋几乎要陶醉在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里,不由笑出声来。
叶瑾初啧了一声,作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般爱财,会不会某日你便被谁用钱给拐走了?”
顾良秋摇了摇头,信誓旦旦,“我不是那种人。”
叶瑾初没说话,可不论是从表情或是眼神皆在无声表达着他并不信她的话。
顾良秋见状,觉得自己需要证明一番,故而她再往他的耳边凑了凑,低声道:“我之前听方峥说,您富有得紧,什么赌场珠宝铺之类的,开一家赚一家;京城里比较赚钱的店铺,几乎有三分之一是在您名下的。暂且不提您在京城美出名的容貌,单单论这个钱,还有谁家的青年才俊有您这个能耐?”
叶瑾初:“……”
一番话,竟说得他无言以对。
到底未来的岳父大人还等着他,叶瑾初也没再继续陪她胡扯,二人简短闹了几句,便加快步子朝书房而去。
到的时候,阁老何翰已经在里面喝了半盏的茶。
见他们来了,他搁下了手里头的书卷,便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坐吧。”
叶瑾初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才在就近的杌子上落了座;不待他问出口,坐在另一只杌子上的何翰已经直接把话给说了。
“陈敬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人证物证俱在,条条罪状,清清楚楚,还有他亲自画押的证词,如今都已经呈给圣上了。圣上龙颜大怒,说是要杀鸡儆猴;又因为查出不少陈家人作威作福或贪污或受贿的作为,足足有十来号人,差点给气出病来。故而直接批了个死罪,另还要诛九族。”
语毕,他沉稳地捧着茶盏慢慢地饮了一口。
叶瑾初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听到了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当下便**开了一抹笑意,“这敢情好,恶人终是得到了报应,陈氏一族经这么一折腾,怕是一蹶不振的了。”
何翰嗯了一声,也露出了淡笑,“这是他自找的。他敢做,就得承受得住后果。”
后面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既是在说陈敬贪污受贿等一系列的犯法之事,又暗指他多年前害得他爱妻遇害的缺德事。
叶瑾初自是听出了意思来,适时狗腿了几句,“还是大人您有办法,如今他也逃不过死这个字,也算是以命抵命了。虽这个结果来得迟了些,可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大抵是提起了亡妻,何翰的面上柔了一瞬,却很快又绷了紧。
他只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顾良秋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趁着二人谈话中落下的空当,她忙开口道:“陈大人被治了死罪着实是众望所归,他犯下了天大的罪,又证据确凿,想活命都难。只是你们后面说的话,我倒是听得糊涂,什么以命抵命什么泉下有知的,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在?难不成那位陈大人身上还背着命案?”
何翰及叶瑾初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又极为默契地保持沉默。
命案不命案的,能爬到阁老这位置还一直屹立不倒的当朝大臣,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血。至于是什么典故,在座的两名男子心里头都十分清楚。
瞅着少女懵懂的模样,却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这等多年前的伤心事,能不知最好。左右大仇也报了,接下去的日子能过得开心舒适最要紧。
大抵也知道多少要说点什么,以免少女起了怀疑,何翰便接过了话头,“命案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无须了解这些。你以后只需无忧无虑地过你的小日子,其他便没你什么事了。”
简单的几句话,果然就把她给糊弄过去了。她安分坐在一旁听着,大抵也知道这种话题她也插不进嘴,便识趣地没再开口。
当前阁老及新晋状元郎彼此又聊了一会,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便准备散了。
这当口,顾良秋却是有话要说,原本欲回书案后的何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将将要转身走的叶瑾初顿在了原地。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顾良秋笑着说,“前两日临安来了书信,道了一些近况,我想了想,打算明后日回临安一趟,解决一些事情。”
生怕她这位紧着她的亲爹会不乐意,又连忙作保证,“爹爹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您若是担心,大可派人盯着我的安全。我这平平安安去了,也定平平安安回来。”
她会这般说,着实是考虑到她那死去多年的娘,生怕爹爹因着以前的事给落下了阴影,不敢放她自己踏上临安的旅程,故而才会又安抚又保证的。
一旁的叶瑾初总算听出了她的意思,去临安城的这一趟,怕是因着姓顾的那家人,也不知又闹成了什么幺蛾子。
心里是这般想,嘴上则是迅速抢过了话头,“小秋说得对,大人不用操心,左右我会护好她。”
顾良秋附和着点了点头,一瞬过后,又后知后觉地把目光挪到了身侧公子哥的身上,“你护我?”
叶瑾初回望她,说得理所当然,“我陪着你去,自然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顾良秋诶了一声,一时倒没说话。
她原本是计划自己回临安处理顾家的那些事的,并没打算让叶瑾初陪着。
他如今刚刚成了状元郎,今日又才领了翰林院的职,这当口陪她离开京城怕是不大稳妥。她略一思虑,将将要说一说她不愿他陪同前往的缘由,却是另一人先吱声了。
“你是新科状元,保不准这几日圣上会有宣见你的时候,还是老实待着为妥。”何翰声音轻轻的,却是一锤定音的架势,“至于我闺女这边,便由我陪着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