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又说了好一些话，都是今日所打听到的关于府中三姑娘的最新消息。
顾良秋一面拢着袖口，一面静静听着，总算知道了三姐姐被打大板的来龙去脉。
若是按柳絮所说，三姐姐被唤过去祖母那边是因为要调查她有没有在午膳里下毒一事，实则拿的是昨日午膳那会在丰秋苑里与长辈起了冲突也就是目无尊长的由头。
说是她太过任性，得好好教育一番，故而才挨了五个大板，以后才会把自己所犯的错牢记在心。
而关于她的午膳被下毒的事，则是直接拉了个小丫鬟出来顶了。
至于这位无故把所有过错给担了的丫鬟，估摸着这会儿已经遭了毒手。
……在这宅院里头，家仆的命贱，三不五时的便要悄悄没个两三条人命的，压根不会激起一点半点的水花。
顾良秋倒是一下子没想起这一出，本意只是想着让三姐姐吃吃苦头；不曾想，因着这件事是大事，母亲势必要揪个人出来顶罪，如此一来，便无法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她琢磨着，以后自己要考虑得更周全才好。
顾良秋在屋里又坐了一会，便把自己整理了一番，准备去看看祖母。
虽知道祖母如今大抵是恨她入骨的，可明面上该做的不能省；三姐姐挨了打，祖母也被气晕了，这样的事大抵已经传遍了整个顾府，她若是不去，怕是又会传出些什么她目中无人之类的闲言碎语。
将将进了院，便看到一院子的丫鬟及婆子，个个露着惶惶之色；就连素日里总是伴在祖母身侧的两位眼熟的妈妈，这会儿也只是守在屋子外面，面色很是不好。
梅香及柳絮则是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慢腾腾地往里走。
……她昨日才“误食”了毒药，如今身子虚弱面色苍白才是最符合。
果然，那原本守在门口出的两位妈妈一看到她来了，即刻就迎了上来。先后问过礼之后，才有人开口道：“五姑娘，您这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在屋子里养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顾良秋装模作样咳了几声，这才回了二人，“我听说祖母给晕了过去，着实是不大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
那两位妈妈一看，即刻便对视了一眼。
心里头很是清楚，老夫人之所以会晕过去，归根究底与跟前的少女也脱不了干系；她吃了有毒的午膳，三姑娘便成了最有可能动手的人，二爷及二夫人铁了心要罚她，老夫人则是因为没把人给保下了，当场就翻了白眼，不省人事。
二人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把这“内幕”给说了。
顾良秋则像是没看到二人微妙的变化，准备往里走；两位妈妈一见，不得不把人给拦下来。
……这当口，老夫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怕就是跟前的这位了。若是让她进了屋，还不得闹翻天？
其中一位妈妈赶忙道：“五姑娘，老夫人如今刚刚吃过药，大抵已经睡着了，这当口怕是不方便进去的。”
另一位忙不迭附和，“是这个理，更何况五姑娘您如今身子骨也弱得很，还是回去好好养着才正经，就不要在这里多待了。”
顾良秋象征性地回了几句，见两位妈妈的脸色都绷得紧紧的，禁不住想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