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卢氏在床边嚎啕大哭,令得杜麟心烦气躁,他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幼子,连忙拉住道士问道:“这位道长,我儿真的药石无医?你可仔细瞧清楚点,啊?”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前日还好端端地,这下就早夭了!
“是啊道长,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儿没事的对不对?只是昏迷不醒罢了,怎会是早夭呢!?”卢氏过来,拉住道士的袖子质问道。
那道长面带怜悯的摇摇头,劝说杜家夫妇:“二位还是,给令公子准备后事吧。”
卢氏闻言,浑身冰凉地向后看去,她的幼子躺在**纹丝不动,脸色苍白,呼吸低不可察,她眼泪一掉,又哇地哭了出来:“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好了,可闭嘴吧!你在这哭有什么用?”杜麟终于忍不住训斥卢氏,然后转头对道士说:“道长,你行行好,救救杜某的儿子吧,道长!”
“杜家大爷,不是老道不肯施救,而是老道真的没法子。”道长摇摇头,从一开始就批了杜敬羲的命,是救不回来的了,不过他说道:“老道只能为令公子延长月余的寿命,再多的,只能听天由命。”
杜麟马上说道:“多谢道长,既然延续性命,那想来是有其他法子的!还请道长,帮一帮我儿!”
见他神情恳切,老道士也不好打击,只能叹气点头。
说罢话之后,杜麟犹如老了几岁,声音一下子疲惫了起来,他对卢氏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带道长去安置。”
“相公……”卢氏看着他们出去,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待那二人不见身影之后,她又伏回床边继续哭。
一旁的丫鬟明珍并不敢相劝,只能静静地待着,面露凄然。
若果杜敬羲真的去了,对杜家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当天晚上,杜麟休书一封与阴山正在避暑的老太太……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告诉老太太为好。就怕杜敬羲哪一天突然去了,老太太连自己孙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于是连夜写了一封书信,第二天一早叫人快马加鞭地赶到阴山。
用了一天的时间,信件顺利到达老太太的手上。
老太太看完信,两只手颤颤发抖,好似不相信信中的内容,抓住在一旁的杜砚问道:“砚儿,这是真的吗?”
“母亲,这是大哥叫人送来的信件,必然是真的。”杜砚严肃着脸庞,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母亲,我立刻去安排,我们明日一早起程,回平城。”
老太太仿似一时受不住打击,呆愣了一下,便红了眼睛,流出泪水。
“我的孙儿呀,怎么会这样?敬羲……”
“母亲,一切还无定论,您千万要保重自己,敬羲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杜砚安慰了老太太几句,便急忙去安排明日一早起程之事。
走时看着郑佩云,低声对她道:“母亲就交给你了,好生陪着她,我去吩咐下人。”
郑佩云点点头:“嗯,三爷去吧,放心,老太太有我呢。”
“好。”对上她坚定地眼神,杜砚心中放松了一下,然后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敬羲怎么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好好地吗?”老太太犹自伤心着,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的孙儿,转眼间就成了昏迷不醒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