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莺见她手里的帕子一会就湿透了,忙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这里风大,快把眼泪擦干了,小心脸上裂口子,咱们去屋里说吧。”
郭氏接过帕子摇摇头:“过会再进去吧,我这副模样,没的进去让别人笑话。”
想到还在屋里的酒楼老板娘,冯莺也没有再劝,于是转移话题道:“那如今,令二哥和令侄女在何处安身呢?”
郭氏已经停止了哭泣,笑道:“昨晚从娘家走的时候,我就把他们爷俩带着了,趁着我们人多,还能把二嫂的嫁妆和他们的行礼拿出来。相公倒是说直接带他们回家,可是我想着到底公婆俱在,我二哥又是那副模样,所以给她们找了家里附近的一个客栈住着。这不是,这两天正给他们打捞房子呢。”说着又笑道:“妹妹不知道,往日只觉得我家那个有些霸道不讲理,可这不讲理有时候也挺管用的。昨晚我相公大发神威,硬是从我爹娘手里扣出来五十亩地和一百两银子给了二哥,当着娘家宗亲的面,字据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以后也不怕再出什么岔子。”
听到这里,冯莺点头赞道:“二少爷倒是好本事,五十亩地赁出去一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两银子,她们爷俩俭日常嚼用也足够了。”
郭氏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我那侄女是个懂事的,等安定下来我就让她去上女学,不求多么有出息,能认识几个字好歹不会让旁人蒙骗了去。”
她一边说一边笑,眼睛里露出奇异的光彩,冯莺能看出她的眼神是真挚的,不由的有些刮目相看。旁的亲人都对那个郭二避之不迭,她却愿意帮助照拂落难的二哥,说明这个人本性不坏,还值得相交。
于是言谈间便比从前多了两分真心,郭氏很有几分小聪明,很快察觉到了冯莺态度的转变,顺杆子往上爬,一口一个妹妹比以前叫的更加亲热。还兴致勃勃的邀请冯莺下午一起去看宅子。
冯莺被她缠的不耐烦,想着横竖下午没事,便应了下来。
吃了午膳之后,几人走到酒楼外头,郭氏见自家的马车迟迟不来,而在那等着的婆子一副有些慌里慌张的样子,不由问道:“咱家的马车呢,怎么还不来?”
婆子战战兢兢的回道:“晌午那会,家里来信说大奶奶要带着姐儿出门走亲戚,家里车不够了,就把老刘头叫了回去。”
要是以郭氏以前的脾气,这会早就破口大骂了,只是这些日子她起起伏伏的惯了,倒是把性子磨的好了许多,闻言只是摆了摆手:“罢了,大不了我雇车回去。”
听到这话,冯莺扯扯她的袖子:“行了,少在那装样了,不是说好一起去看宅子吗?坐我的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