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呢?
本来高高兴兴的,儿子没死,可突然告诉她,儿子抛了祖宗姓氏不要,去做了人家的赘婿……
林婆子呆呆的,话也说不出。
她在想,方才她还高高兴兴的想给自家的老头子上柱香,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还不到片刻的功夫,这好消息就打了折,再叫她怎么告诉老头子,他的儿子虽然还活着,可已经不跟他姓了。
在一片几乎要了王忠命的静默中,临春淡淡道:“你走吧。就像我娘说的这样,我们只当了从未知晓这事,我们也不占他的便宜,京城我们不会去。”
这可怎么行?
他千里迢迢乘船都乘了一个月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接她们去京城?
王忠突然抬头,“大姑娘就不为自个想想?温世子已经是圣上亲封的安平侯世子,而您若是不认老爷这个父亲,您就只是个乡下的农女,您要怎么才能和温世子结为夫妻?”
“您知不知道,温世子为了您,特意用自个立下的功劳只向圣上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日后他的亲事自主,旁人都不得干涉。”
“可哪怕圣上同意了,可您的身份也实在是太低了。便是圣上若是知晓了,只怕也会收回成命不说,还会指责温世子胡闹吧?”
“您就真的忍心因为自个的一点意气,就不顾了温世子的一片心意?”
说完,也不管临春一脸的震惊,王忠又转向了方寡妇,“夫人这些年贞洁不渝,除了是为了老爷,想来也是为了一双儿女。夫人,您就真的忍心让大姑娘错过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临春渐渐回过神来,语气冰冷,“我说难怪这么多年,对我们一家子不闻不问,突然就派了你来,原来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我有利可图?”
王忠却道:“可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爷也是为了大姑娘您啊,他不忍心您错过一门好亲事。”
临春只摇头冷笑。
石贵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居然能混到正六品官的位子,可见她这个素未谋面的“爹”是多么的精于算计,心肠冷硬。
真要信了他是真为了她,那才是脑子坏了。
“娘,咱们不理他,让他走!”
临春不信,可谁料方寡妇却犹豫了,“你……你让我想想……”
“娘……”临春震惊,“娘,这个人从来到现在没一句真话,您还信他?”
方寡妇不理临春,只盯着王忠问道:“温世子可是温颂温小道长?”
王忠不知道什么温小道长,但温世子的名字的确叫温颂。
连忙点头,“正是温世子。”
方寡妇死死盯着王忠,继续问道:“温世子真的特意向圣上求了‘亲事自主’,而圣上也答应了?”
王忠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事在京城都传遍了,大家伙都说温世子是痴情人。”
方寡妇不顾临春急得跳脚,一个人沉默良久,这才朝王忠说道:“你先走吧,我要想一想,你明日再来。”
这比起先前斩钉截铁赶他走已经好多了,至少是个转机。
王忠连忙又磕了个头,“夫人,老爷真是一心为了大姑娘,您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方寡妇却连再多看一眼王忠也不愿,王忠只好又跟呆愣愣的林婆子磕了个头,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