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姑娘小归小，一身绿色的粗布衣裳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还特别有心的用了鹅黄色的布包了襟，看着就十分的清爽利落。
人是瘦了点，可一双眼睛看着就十分的精神。
而且，程氏虽不敢说自个有识人的本事，可这眼神清不清、正不正，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人，程氏是看过了，十分满意。
只不过这么小的人要租她家的屋子做买卖，能做什么买卖？
程氏也客客气气地笑了，“石姑娘，不好意思，你别多怪罪，我家有些特殊，倒不好让你们进屋坐，委屈你跟大海一块站门口了。”
石家也是寡妇人家，不过因着又是在乡下又是家里还有个带把的小虎子。
虽然门风也紧，到底不比程氏这又是在镇上，多少眼睛瞅着，更加上如今儿子不在家，她也是没办法。
临春先前就听黄牙子说过了，倒是不介意，只笑着道：“程大娘您太客气了，我来寻您自然是为了正经事。若是成了，倒也成了隔壁邻居，再来就是程大娘您不肯，我也非要进来坐一坐的了。”
一番话说的有趣，程氏都忍不住莞尔。
只不过这话倒不像是临春这么大的孩子能说出来的，程氏难免对她多了几分郑重。
黄牙子也笑，“这客气来客气去的，日头都高了，咱们还是赶紧的把事说了吧，免得待会儿还得饿肚子。”
程氏和临春都笑了，程氏就问黄牙子，“大海，你也知道我这……我也知晓我这脾性古怪，如今倒是想改，可若是太特别的还是不能成啊。”
这丑话说在前头，虽然她是想赚钱，可到底还是顾忌自个儿子读书人的身份。
若是有些东西会影响自个儿子的前途，她是什么都舍得去的。
所以，到底还是要问一问的。
能说出这句“如今倒是想改”，黄牙子方才已经猜到了如今更是肯定了，这程氏的确想把屋子给租出去了。
当下，越发笃定。
“程大嫂你放心，石姑娘她也是个勤快人，自家有门好手艺，便想着开个卤味店专卖卤味。”
“且，你放心。这石姑娘的卤味都是在家里卤好了，才运到店里来卖，绝不会弄的污里污糟的。”
卖卤味？
程氏心里计较了会儿，虽然有些油腻腻的，可总比人家卖酒的卖胭脂花儿的正经些吧？
临春见黄牙子说了之后，程氏脸上没有流露出反感的样子，心里大定。
“程大娘，不瞒您说，我爹他……早就没了，家里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还有个小弟弟，跟了人还认了两个字，我看他像是想有出息的样，倒不忍心耽误了他，有心想送他进学堂。”
临春倒不是卖惨，只不过实话实说，“只不过家里如今过日子倒是还行，送他去学堂这花费就大了。所以想着自个还有点手艺，就想出来挣点钱，也好不耽误了这孩子。”
自个还是孩子呢，还说家里的小弟弟是孩子。
程氏看临春说的诚恳，心里就有些酸涩。
按临春说的，她家应该也是寡妇人家。
这寡妇人家的日子有多苦，没人比她更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