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扯到死啊活的了?
王大牛头发还湿着呢,一下子吓的额上冷汗都滴下来了,“娘,您说什么呢?这死啊活的您平时不是还不准咱们挂在嘴上吗?说不吉利。自个怎么今儿个就一个劲地提这什么死啊活的了?”
姚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这活着还有啥意思?一门心思都是为了谁打算?日夜愁的觉都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到最后落个什么好?”
她这也是不顾脸面了,站在院子里哭的大声,又一声嚷的比一声响。
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又是没得吃没得喝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会想着寻死。
她这是觉得自个受了委屈,才这样子喊着要死要活。
如今这样子一番作态,不过是哭给喊给缩进屋里的王全和王二牛听呢,好叫他们知晓她的委屈。
王大牛汗哒哒往下滴,这么高大的壮汉这时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一遍一遍的耐心劝道:“娘……您可别这样想,您还有我呢?我不得孝敬您?您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姚氏还哭呢,“光你一个人有啥用?旁人这心都是石头做的?狼心狗肺的不记得人的好?”
这话说到最后,还特意提高了嗓音。
还别说这么哭喊还真有点效果,王全黑着脸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别喊了,你是怕人家听不见?不嫌丢人呢?”
姚氏还眼泪糊着脸呢,果见王全出来了,心中未免不是不得意不解气的,面上却越发哭嚷的大声了,“我都不想活了,还怕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他们家邻近的都有人家,姚氏这站在院子里又哭又是嚷的,怕是早被人听了去。
王全有些头疼。
这些年了,打两口子成亲开始,他便是一直让着姚氏。
这夫妻两口子之间,一个能忍让,只要另一个是个心里不糊涂的,便会感激这点忍让,凡事便不会出格。
因此这些年来,王全和姚氏很少红过脸。
夫妻两之间没有红过脸,自然就少了争执。
像今日这样子姚氏不管不顾就在院子里哭闹起来,明知只怕早被人听了墙角去的王全心里真是毫无办法。
老夫老妻了,也知道姚氏就是等一个台阶下,只要他跟从前一样先软了下来认个错,这事她也不会抓着不依不饶。
可今日这事,王全是真的不愿意低头。
这媳妇儿子都疯了,他若是还赞成,日后能做出什么事也不知晓。
这一个村的,日后还能出门见人?
且别说无缘无故说不定就要损了人石家临春的名声,就是自个这一辈子的老脸也要丢净了。
“好,你不嫌丢人,那你就哭你就闹。”
王全的语气和脸色是姚氏从没有听过和见过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努力做工,能省一个大子就省一个,挣了钱从来都是一文不剩的交给你,从不在外头花天酒地胡来。咱们家的日子也是一年比一年过得好,如今,大儿早已经成年也是要娶媳妇的人了。你若是嫌这些年辛苦挣起来的体面名声不够好,非让人看了笑话去,害了大儿二儿日后寻不到亲家,那你就使劲败。”
说完,王全再不看愣在那的姚氏一眼,自个又转头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