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这个当阿婆的也实在是太没用了,就由一个黄毛丫头说了算?
姚氏自个知道自个是在鸡蛋里头挑骨头,这石家如今发财不就靠的是临春在码头上做生意吗?
只怕这林婆子就是故意说了要在她面前炫耀呢,姚氏藏在衣袖底下的拳头不觉中越捏越紧。
心里不痛快,这说话的口气就不怎么好听了,姚氏有些酸溜溜的,“看婶子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家王全就是个粗人也只能干干这些低贱的粗活……不过嘛,我还没见着他人,也不知道他敢不敢接了婶子家的活。婶子总得容我问一问,要不这样,等晚上我家王全收工回来我替婶子问一问,明天再给婶子答复?”
这做活一样是做活,偏偏这给人家做泥水匠的工钱就不如给人家搭房子的来的多。
其实她家王全搭房子的手艺不比那赵红柱差,只是她家王全老实,说什么他会做这泥水匠的活也是因为人赵红柱带出来的。
这徒弟师傅的,怎么好徒弟去抢师傅的活计?
所以一直就不让人声张,就算一年到头能接几个搭房子的活干,也都是从那赵红柱手缝里漏下来的。
虽然自家男人勤快能干,自家的日子也不比那赵红柱家里差。
可谁会嫌银子多了烫手不成?趁还能干的动的时候多赚点,先不说老了能防老,就是儿子们日后娶了媳妇,儿媳妇看在二老手上有银钱的份上还能恭顺点。
姚氏早就不服气了,要不是王全一直压着,她能吵到人赵红柱家门口去。
就算当初是人赵红柱把她家王全带进行的,可这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难不成他赵红柱要给人搭一辈子的房,她家王全就不能挂这个招牌了?
没这个理不是?
林婆子见她阴阳怪气的,就算要答应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就有了几分不甘不愿的意味。
本来就心里不痛快,这下子更加不高兴了。
我来请你家王全干活,又不是不给工钱,要不是真寻不到旁人谁愿意来看你的脸色?
林婆子本想拍屁股走人,可想到临春这几天天天围着灶台转,一锅接一锅的炒着瓜子,这天气还没真正热起来呢,她就忙的挥汗如雨似的,她不心疼旁人难不成还不心疼自个的孙女?
硬是忍了气,林婆子强笑道:“那我可就等你的好音了……你让你家王全只管放心,只要活计干得好,人红柱给人搭房子收多少钱我家就给多少钱,我家临春还说了包管两顿饭。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主意的很,我这个老婆子也拗不过她。”
说到最后,林婆子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气,话里话外都想着法子夸临春。
她知道姚氏看不上她家嫌弃她家的临春,可如今临春这样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能挣了钱给自家买地建房子,谁家的孩子能比得上?
你姚氏生两个男娃,都未必能比得上。
你又有啥脸面来看不起她家的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