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吃惊宁三不年不节的突然这么早回家,心里猜测怕是又惹了事。
秦氏顿觉自个胸口一阵气闷,本来小叔子回来了她也该出去问一声安,可这些年没有厌了宁三赶他出门,还日常供他吃喝住,秦氏自觉自个没有对不住这个小叔。
心中憋闷,秦氏就想避而不见,只当了全没听见。
本来还在厅堂里坐着缝补衣物,听见动静了干脆起身进了内室。
本来就是嘛,这一次两次的若是惹了祸也就罢了,可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换了别人不说功成名就至少也早已经成家立业,偏她的这个小叔子,竟跟个不懂事的顽童似的,不知道惹了多少事端出来。
今天若是又惹了事,只怕又要跟在他后头替他了事……又不知要出多少银子才行。
想到银子,秦氏床都铺不下去了,不止胸闷气短,肉都疼了起来。
这些年,光在这个小叔子身上就花了不止三四十两银子。
只可怜她男人,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当了大管事都要兢兢业业,这么大把的年纪了跟个才入行的小厮儿一般,还要日日在那悦香楼里值夜,只为了多赚一点值夜钱。
不过她也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已经是忘红却绿的时候了,倒也不怎么在意与丈夫夫妻分离。
只是每每想到自个的两个儿子,特别是大儿子大有都已经是个少年郎了,旁人家跟他一般大的时候,早就准备说亲了。
可自个手上又没有银子,家里的房子也小得很,最好的东厢房又给小叔子占了,根本安置不下新婚夫妇。
秦氏有心在自家附近再买间房子,也不用很大,日后大有夫妇两个能住就够了。
可这镇上的房子,这几年越发贵了。
秦氏打听过,跟他们家一般大小的院子,如今都要五十两银子,小一点的也是三四十两银子。
可她手头上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这真真是叫千难万难,没有银子是最难。
想想旁人看她家总说好,说自家男人在悦香楼当管事是多大的体面,家里两个儿子又都懂事孝顺……可谁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秦氏不知想了多少心思。
竟是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伤心,若不是宁大有来敲门,她差点又要抹起了眼泪。
正想着心事被儿子打断,秦氏虽然为人温和,可却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别说对外人了在自家儿子面前更是不会露了怯。
当下抹了眼角没事人一般就去开门,可谁想刚走到门后面,就听见了宁三的声音。
秦氏一听见宁三的声音,脚下一顿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特意避而不出,就是不想见宁三,可谁想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是没用。
秦氏心里苦笑,只觉眼泪直往肚里咽,又埋怨自个的儿子只长个子不长心眼,怎么就带了他来了?
可人就在门外,而且还口口声声称了是奉了她男人的话来寻她。
秦氏本来打算用自个已经要睡了的借口打发了,暂时先避过眼前这一时再说,可想到她男人,她犹豫了一会儿“吱呀”一声还是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