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低声咳了一声,朝被姚氏骂了的王大牛沉声道:“你娘这是气糊涂了!”
又朝正要抹眼泪的姚氏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哪些话该说不该说的……”
姚氏是个贤内助,王全爱她也敬她,也知晓她是气坏了也急坏了才说了这样没了分寸的话,到底也不忍心很说她,只道:“好在也就咱们几个,到外头,你可别……”
这老的小的是都要翻天啊!
姚氏越发觉得自个委屈,眼泪掉的衣襟都湿了,“你们……一个个的,心眼都偏了?老的小的,为了个外人,就这样对我……我还活着做甚么?还不如死了算……”
王全连忙往一旁“呸”了几口,“好端端的,瞎说个啥?”
姚氏心酸,“不是我嫌弃石家临春不好,你们……你们怎么都不明白我的心呢?”
看她哭得伤心,王全心里也难受,粗手粗脚的汉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只会嘴上喃喃劝着,“你看你,好好的又哭啥?这不才好了些……”
先前的话都说了,王大牛也是想帮自家的傻弟弟一帮。
毕竟是自家的傻弟弟,打要打,帮那也还是要帮的。
王大牛低着头,半天憋出一句,“娘,如今石家也不如往前了,人石家如今能耐着呢,都能到码头上开食摊了。我看日后这石家的日子,不怕比咱家会差。”
姚氏惊了,眼泪也不掉了,“开食摊?哎今天林婶子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听她说呢?”
说着又怀疑了起来,“人石家的事,你咋知道的?”
越想越不对劲,她是真怕了,生怕这石家的临春了不得,迷得了她家二小子不算还要把她家大小子也给迷了,连忙问道:“你不会……我说大小子,你不会也对那石家的临春起了意吧?”
不然呢,都一个村的,她都不知晓的事,大小子怎么就知道了?
王大牛笑都笑不出来,“娘,您在瞎说啥呢?”
这石家临春他瞧过,虽然脸盘子长得挺清秀俊美的,可赖不住人就是个黄毛丫头,也不知道自家傻弟弟怎么就看上人家的,他都多大人了?
他娘怎么还会以为自个也会跟自家那傻弟弟一样,看上了石家的临春?
听王大牛否认了,姚氏这才大松一口气,拍着胸赶紧道:“这就好这就好!你可要把娘给吓死了!”
王全也知道姚氏这是在胡说八道,看了她一眼,想想刚才已经当着大小子的面说过她一次了,不好一再在孩子面前下她的脸,这才忍住了没说。
琢磨了一下大小子话里的意思,王全问道:“我听你说过,这码头上的摊子是极难租到的。怎么这石家闷声不响就能开食摊了?”
他人看着是憨,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话也不多,可人心里清明呢,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的地方,绝不像姚氏那样只顾着在那胡搅蛮缠。
王大牛早就知道自个要是帮王二牛说话呢,必然就会“暴露”自个,可事到如今,也没啥好瞒的了。
“先前石家的方婶子和临春妹子母女两个在码头上做小买卖,大约是赚了些银钱,这才托了我想租个摊子开食摊,正好那天有人退租,我念着大家都是同村的,就帮了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