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
这边厢林婆子同明光道长说得正欢,临春揣着银子刚和方寡妇一块走进堂屋,就听见了林婆子将自个的事都抖落了个干净,心里不由一紧。
那日送青团上平安观,她可是亲耳听见那温少爷的家人喊明光道长“神医”的,可见明光道长怕不是一般人。
更何况,她也算是死而复生,她自个都闹不清自个如今的状态,到底算是借尸还魂还是啥?
这明光道长可是修道之人,临春每次见他,总有些慌,总怕自个有一天会不会被他给看穿了。
本就不欲引人注意,出点小主意发点小财,让石家过上好日子也就罢了。
可偏林婆子将她做过的事全都告诉了明光道长,临春的瞳孔一瞬间都缩紧了……她自个也知道,一个人前后变化太大,那就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林婆子全不知临春心里想什么,只以为临春小姑娘家被当着外人夸赞害羞了,还拉住了临春的手,骄傲道:“怎的?还害臊?你这么有出息,阿婆还不能夸你几句?再说了,明光道长也不是外人。”
临春手心里都是冷汗,对着明光道长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就跟妖精见了照妖镜一般,只觉自个无处可藏。
她只好顺着林婆子话往下演,故意眨巴了眼睛嘟着嘴略带羞涩地回道:“阿婆,人家哪有你说的那样好。我只是想了点子而已,还不是咱们一家子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哪能行?”
说着就低了头看着自个的脚尖,再不肯抬头说话,一副十分害羞局促的样子。
明光道长见临春羞得脸都红了,看着还是从前的那个乡下大妞,倒是去了疑惑,哈哈大笑,“这是你阿婆高兴啊!别说你阿婆了,就是我听了都替你们高兴。”
林婆子拉着临春笑,“这孩子啊还是小了点面皮薄,夸她两句就害羞了。”
“阿婆……”临春是又无奈又紧张。
“好了好了!不能再笑话孩子了!”
还是明光道长饶过了临春,这在石家也坐了许久,也该走了。
不然,再继续坐下去,茶水一遍遍的上,瓜子花生一颗颗地往嘴里丢,只怕就要被热情的石家人强留下来吃晚饭了。
虽说听林婆子说的如今她家日子好过了,可也不能因为人家日子好过点了就留下来蹭吃蹭喝啊。
明光道长风光霁月的性子,当下便丢了手上一把瓜子壳,起身告辞。
林婆子还是不肯让他走,还想留人呢。
从前家里日子不好过,连碗干饭都捞不上,每次明光道长来家里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走,谁都不好意思留人道长下来吃顿饭。
如今家里有米也有面,素油蔬菜都有,还不能显显手艺尽心尽力做顿饭好好谢谢人道长?
拉扯了半天,明光道长是定要走的,林婆子不泄气还要拉温颂,吓得温颂一身冷汗。
这老妇人也太好客了吧?这都兴直接上手拉人不放这样留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