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见声音就迎了出来,“谁啊?赵三在屋里呢。”
却是里正爷的内人洪如娘。
洪如娘打开院门一看也是一愣,还以为是谁呢?
谁想,竟是石家的妮子临春。
她有些惊讶,方才没多久呢,还在她家门口一通吵闹,就是她丈夫赵三事后跟临春说的那些话,她在屋里也听见了。
心里只以为临春是没法子了,真信了她丈夫的话上门来求助了。
难免有些看轻,只是赵三当了这么些年的里正,她也跟着见多了赵三的为人处世,倒也学会儿了几分面上做戏。
当下,面上未显,反倒笑吟吟地道:“哎呦!是临春啊,怎的上门来了?可是有事寻你赵三叔?”
人却是拦在了门口,没有那个意思让临春进去。
临春心下有些了然,倒也没有非得进去见到里正赵三的意思,就站在大门口落落大方道:“方才的事想必婶娘也知晓,当时我娘与李阿婆吵得凶,我是急得没法,倒是打碎了婶娘家那给鸡喝水的碗儿。”
“方才只急着追我娘去了,倒是忘记跟婶娘还有里正爷道个歉、赔个礼。”
临春从怀里掏出那只碗递了过去,“还望婶娘跟里正爷不计较!”
里正家里富裕,院子也砌得大,屋后空地种菜,前面的空地就建了鸡舍,养了许多的母鸡下蛋。
方才洪如娘还正忙着伺候呢,是也发现那给鸡喝水的破碗不见了。
只一个破碗,又是给鸡喝水用的,想也没人会偷。
她只以为是谁不小心踢了一脚不见了,却不想是临春打碎的,又见临春拿了个干净完整的粗瓷碗来,倒是有些乐了。
“傻孩子!不过是个破碗罢了,偏你这样正经计较!”
话是这样说的,可临春递过来的那个碗她还是接了过去。
毕竟,这农家人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
少了那个破碗,她就得匀出一个碗来给鸡喝水,这碗不用钱买?
临春见她接了过去,又笑着道:“婶娘跟里正爷不责怪就好!”
又将手中竹篮子递了过去,“这是临春方才回家做的一些吃食,滋味好不好不敢说。只想着里正爷跟婶娘这些年一直帮衬我家,有些新鲜东西就想着该送来婶娘家里,婶娘跟里正爷不计较就吃两口,也表表我家的心意!”
掀了盖在竹篮子上的粗布一看,三个圆溜溜的粗瓷盘子上,十来个青翠欲滴的团子。
还没进口不知味道如何,便是瞧着就觉可爱。
洪如娘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却是不肯收。
东西是好东西,可石家都这样光景了,还能费心思做这奇巧吃食,不定指望什么呢?
这东西辣手,她不敢也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