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了他回来,还是魏姒先起的身:“荀小郎君怎么说?”
谢汲见过礼,才平声回他:“这是圣旨,过场少不得要走,过会子闭了门户,他们就要进来问话。”
魏姒一拧眉:“也太……”
杨娴拉了她一把:“阿嫂别说,这是圣旨呀。”
魏姒回过了神,险些是大不敬,她讪讪的抿唇,须臾又问谢汲:“那你这会子进来是做什么?荀小郎君已经带了人在府外吗?”
谢汲又一一回了,临了怕她再问别的,赶着添了话,同杨娴道:“过会子叫小幺陪着你,去见你阿姊吧。我跟小郎君商量好了,一会儿进了里头来,只管拿足了派头吓唬她。”
杨娴听来也吃一惊:“吓唬她?吓唬她什么?”
“如今既说了他们家同王氏是结党,这个罪名便可大可小,她虽是女眷,却也实实在在的掺和了进来,你说吓唬她什么?”
到底谢拂鬼灵精的,呀了声:“这主意一定是三兄想出来的,最好是吓得她自己坦白交代了——把一切都交代了。杨家是怎么教唆她到陈郡的,又是怎么教唆她来坑三兄的。”
谢汲说是,又去看杨娴:“我上回不是告诉过你,先前派人到弘农去探访过的,她自彭城离开后,是先回了弘农,在家里没待上两三天,又动身往陈郡去的。”
“那会儿你不是说叫我别声张……”杨娴话音渐次弱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魏姒到底觉得不安心,扯了扯杨娴没叫她动:“三郎,她怀着孩子,你叫她去跟杨媛对质吗?”
谢拂喊了声二嫂就往外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不是有我吗?我一定护着三嫂,绝不会叫她吃亏的!这还是在咱们府上,她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欺负咱们家的人吗?”
话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
大嫂当年小产的那个孩子……
魏姒实在心有余悸,拉着杨娴不撒手:“不然我带小幺去,有了身子的人最忌讳动肝火……”
“阿嫂别担心我,近来胎像平稳,大夫不是日日来请脉的吗?先前宫里还指派了太医来,不会出事儿的,”她一面说,一面见魏姒嘴角动了动,知道她还想劝,就忙又道,“我知道阿嫂的心意,可这事儿只能我去同她说呀,原本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要不是不放心我,其实小幺都不该跟着。我那个阿姐,心气儿高的很,我还怕小幺在,越发激的她缄口不言呢。”
“你们……”魏姒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就知道她铁了心要自己过去,其实也知道,她说得对,这本来就是她们姐妹间的事,外人终究不好过多的插手,如今要解决,也该她们自己去解决。
她咬咬牙,撒开了杨娴,又交代谢拂:“可顾好你阿嫂,要有不对劲儿的,赶紧支使人请大夫,知道吗?你跟过去,也不是叫你逞威风的,别急着跳出来气她,仔细她把怒火全朝着你阿嫂撒。”
谢拂说知道了,又作揖说全都记下了。
谢汲催了两声,说不好叫荀况等得太久,魏姒无法,只得送了她两个出门去,才又吩咐谢汲两声,便安置各处去闭门户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