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洗浴为好?一日洗几次?”傅沉烟急着问。
陶大夫摆手,“一日两次,四奶奶别忙,我每天过来两次,亲自给哥儿洗。”
傅沉烟一听,感激不尽,本来还想客气两句,觉得让人家天天来回奔波不太好意思,终究还是以孩子为上,没有拒绝。
这当口,才见杏花一头汗水的跑回来,见大家都忙着,也没顾上说话,先喘了口气,又跑出去了。
傅沉烟瞅她一眼,也没工夫询问,因为陶大夫又接着开第三张方子了。
“这个方子的药要熬得浓稠,用以外敷。”
不一会的工夫,人就安排下去了,贺景梧二话不说就出门去,不多会捧了个大药盒回来,摆在陶大夫面前。
陶大夫也没多话,撸袖子开盖,一样样拿出药材称了,张妈妈上前接过,“我去煎药,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一下午,陶大夫就在朴景园呆着,等着煎好药,果然净了手,亲自配了药水,给承凤和承麒沐浴,大家也都凑过去学艺,希望能学成之后亲力亲为,但陶大夫的沐浴确实不同寻常,除了汤药浸泡,还配合经络按摩,非一时半会能学会。
看来,他说每天亲自过来,是有道理的。
药浴过后,外敷的药汁也端了上来,陶大夫用纱布蘸着,一点点轻柔的沾在红痘上,不忘回头叮嘱乳娘,“我看凤哥儿还乖巧些,麒哥儿好动,务必要注意,别叫他挠了自己,这痘儿不破最好,一旦破皮,一则容易感染,难以痊愈,二则容易留疤,哥儿这痘都在脸上,要是留了疤,却是不好。”
大家瞬间提起心来,一个个鸡啄米似的点头。
样样收拾妥帖,陶大夫才离开。
出了婴儿卧室,只剩三人时,傅沉烟拿出一块手帕,“陶大夫,您瞧瞧这帕子,有无异常。”
贺景梧眼睛倏的眯起,周身笼罩寒意。
陶大夫身为御医,对宫闱与后宅之事见得多了,一看帕子就猜了出来,接过来看了看、又嗅了嗅,又还给傅沉烟,轻声道,“初步判断,这帕子上的毒与哥儿中的毒,一致。”
“多谢陶大夫。”
得到确认的傅沉烟心头百味陈杂,攥着帕子准备收起,却被贺景梧面无表情的抽走了。
傅沉烟一怔,当着陶大夫的面不好说什么。
送曾氏走时,日头刚西斜,这会儿已经夜色沉沉,廊下、院中、门口处处灯光,映照得院子里一草一木都如同蛰伏的食人怪兽,傅沉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倒忘了害怕,只是有些恍惚,不知流逝了多少时光。
刚到门口,恰好见周妈妈独自提了个灯笼匆匆过来,周妈妈喊住陶大夫,也没多赘言,打个招呼后就直接询问孩子情况。
陶大夫略略一怔,板起脸来,比刚才叮嘱贺景梧和傅沉烟时还要严肃三分,“哥儿的痘极为麻烦,老朽只能尽力而为,此事不但要将军和四奶奶费心照顾,也要麻烦周妈妈转告大夫人上心了。”
周妈妈吓得目瞪口呆,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