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无事人一般从斜坡爬上去,走上马路,重新背起搁在一米高的树桩上的玉米包,动作连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阮小玉。
不过阮小玉也没在意。
阎志豪这人只要不说话,做事虽然简单粗暴,其实还蛮贴心细心的。
不知他是从刚才看出了她的害怕,还是下午那会儿她过水壕的那一幕被他看到了,总之就挺让人温暖的。
“我拉你过来可不是让你站在那里发愣的。”
“您要是连做饭这点用处都没,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阮小玉脚步加快,飞速追上阎志豪,两人距离一米远的时候,只听阎志豪气息均匀又极尽威胁道:
“你见过有哪个杀人犯心地善良的?你又何曾见过猪还没养胖就杀肉卖掉的。”
下一秒,阮小玉就像受惊的兔子,拔腿就跑,手里的大茶壶在她剧烈的震动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
直到离阎志豪十米远,有绝对的安全感,阮小玉才放慢脚步,茶壶的怪叫也停下了。
一瞬间,两边栽满高大柳树的路上,只剩下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太阳带走所有的光,此时只留下能看到模糊轮廓的视线。
阮小玉经历跌宕起伏的心情后,再加上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她格外的不爽。
不敢光明正大的骂人,就在心里暗暗骂着。
妈的,就不能夸,只要夸一下,这孙子保准给她致命一击。
让她啪啪打脸。
贴心个特妈头。
变态!死变态,就以折磨她为乐。
阮小玉一路以骂阎志豪为力量,走的那叫一个有劲。
走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分出一条岔路来。
阮小玉还在生气,不想问十米后的阎志豪,就试着继续走,心想要是走错了,他指定会说。
相反,他要是不阻止,那她继续走就对了。
可走出去老远后,阎志豪才慢悠悠的提醒她,“这边。”
阮小玉咬着牙回头。
只见阎志豪从另一条路走了。
“阎志豪,你二大爷!”阮小玉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那声音似乎都要把这夜幕撕裂了,不过夜幕是不可能撕裂了,倒是她吼太高,嗓子都劈叉了。把栖居在树上准备入梦的鸟儿惊的扑棱棱的震着翅膀惊叫连连。
造孽!
阎志豪却气定神闲,脚步沉稳,粗狂的胡须里,唇角似乎向上翘着。
这个秋天似乎没那么冷,没那么死气沉沉。
……
“小豪,不是奶奶说你,你怎么又欺负小玉了,那孩子虽然什么都不说,我也看不清楚,可我的耳朵还没那么背。”
“她是不是哭了?”
“你这孩子咋就那么不听话。”
“小玉这么好的媳妇,你要是对她不好,她要是哪天走了,看你再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去?”
阮小玉在外边听见阎奶奶拳头捶阎志豪的声音。
“你就不能对她好点,说话别冷声冷气,别一张嘴就用吼的,轻一点,轻一点,小玉又不是奶奶,不用你扯开嗓子吼。”
“你真是要急死我啊。”
“你说这孩子跟你干一天的活不说,回家一下都没休息就开始做饭,这火一烧着,就先给我做了一碗鸡蛋面,我让她吃,她是死活都不吃。”
“我听见她的哭腔,她还说我对她好,她感动的哭了。要不是她看见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我还真就信了,我看这八成你又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