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这位大人被楚瑶拉扯的呲牙咧嘴,他赶紧摆了摆手:“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是路过江阳县,并不在沧州任职啊……”
“我不管你是谁!”楚瑶狠狠的将他方才抬起的头按了下去,她的耐心所剩无几了:“昨日的那些人和阿挽都不能白死,今日没有个说法,你就下去陪葬吧!”
她正说着,一垂眼睛,看到这人腰间挂着荷包,便一把扯了下来,里面有两张银票,还有些散碎银子。
拦路打劫这种事儿,楚瑶最顺手了,她把银票塞进自己的怀里,抓出一把银子来,向半空中抛出去。
这些难民平日里连饭都吃不上,看到银子一个个便疯了一样去争抢,尝到了甜头,大家看向这位大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恨不得当即给他大卸八块瓜分了!
“好好好,你别杀我!我这就给江阳县的何大人写信!!!”那位大人被这个场面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在讨价还价,马上就投了降。
可楚瑶并不满意:“写信太麻烦了,你既然是官员,随身可带官印?送去江阳县,让他开门!”
“我……”这大人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但很快就被逼近的斧头给震慑住了,他指了指马车:“我的节仗在车中,你让我取来。”
楚瑶放开了对方,但手中的斧子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脖颈,那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官服沾满了黄土。
他转身往车里去,方才走了几步,忽然难民中有人喊了一声:“等等!”
楚瑶和这位大人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到楚季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不敢越过手持长枪的官兵,只是垫着脚不住的往这边看过来:“你可是……可是梁瑞?”
梁瑞冷不防被叫出了名字,忙回头去寻找,最终目光落在了楚季身上,那把斧子就横在脖子上,他也不敢妄动,只是远远的伸出了手:“你是……”
楚季一把推开官兵,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到梁瑞身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忽的跺了一下脚,眼眶通红:“哎呀梁兄啊!!!十二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你……”梁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季,干涸开裂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凑近楚季,半晌方才开口:“你是楚季?”
“是我是我!”楚季激动的指着自己,一时间语无伦次,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二人紧紧的拉着手,继而抱头痛哭。
江阳县空旷的城门外,是四面八方逃难的难民,和护卫马车的官兵,大家停止了争抢和吵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季和梁瑞。
楚瑶有点迷茫。
她收了斧子,向后退了几步,倚靠在已经碎裂的马车上。
梁瑞……这个名字好像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些印象,但是又着实想不起来是谁,楚瑶掂了掂斧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当作什么。
很快,她看到梁氏也从后面挤了出来,拉着拾月跑到了楚季的身边,泣不成声的叫了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