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抓进侯府的花兮和倪瓜水对别苑之事一无所知。
此时林元霜立在上首,居高临下地望着被压跪在地上的二人,厉声喝道:“罪女花兮,你可知罪?”
“不知老夫人,花兮不知何罪之有。”
花兮将头高高昂起,直视这林元霜,没有半分躲闪和畏缩扭捏之态。
林元霜虽然被侯府的人称为侯老夫人,但年纪也不过四十出头,由于老侯爷已故,掌家的是圣人亲封的北月侯战天成,故她自然就成了老夫人。
她肌肤保养得极好,面上看不出半点细纹,发髻也被下人梳地一丝不苟,通身的气派在几个世家大族里也排得上号的,尤其是她给人的威慑感,府里没有下人敢惹她不快,敢惹的那都是不要命的。若是哪个敢忤逆她的,打骂还算小事,打一顿后贱卖给人牙子,那就悲惨了。
这么久以来,敢拿这种无畏的眼神看她的,今日她才碰上第一回。
好,好得很!
林元霜怒极反笑:“我家老太君听了你的妄言,如今病得更重了,不仅旧疾未消,更添了新疾。胆敢谋害老太君,真是罪大恶极。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杖责二十,再交由京衙处置。”
花兮没想到林元霜竟然这般霸道,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二十杖,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小命。
“我并非侯府中人,你们这般滥用私刑,真是目无王法。”
“你害我家老太君这么惨,我当即命人将你杖毙,外人也不敢说一句不是。况且若是宫里头的人知道,你这小命同样难保。来人,赶紧将她给我拖下去打。”
“不要打我花兮姐。”倪瓜水哭着拉住花兮的袖子,护在她身前。
倪瓜水从进了侯府,就宛如入了仙境,可她心思自然不在这上头。当她见到侯老夫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仙境里头也住着黑心巫婆。那吃人的眼神,那恶毒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花兮拉住倪瓜水,发觉她的手在控制不住地轻颤。
“瓜水,别怕,你并未犯事,只要乖乖的,他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林元霜皱了皱眉,嫌弃地看向倪瓜水:“这丫头又是谁?”
吴嬷嬷答道:“是与花兮同住的小姐妹,因为口出狂言被奴婢一并抓了来。”
“原来是同谋啊。那一并抓下去打了吧。”
花兮微怔,这林元霜好生厉害,一句同谋,就将她们二人的罪名给落实了。
她自然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谋害老太君,可我那日不过是随意说了个寻常的吃食,你们也就姑且一听,并无记录医案,也无实际开方,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
“巧言令色。”林元霜被花兮说的哑口无言,反生怒意,打算再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快,拉下去给我打,看你这个贱婢还敢给我嘴硬。”
拿着木杖的下人早就在院里架好条椅候着了,就等着侯老夫人一声令下。此刻得令,立马上前将二人拉了下去。
花兮没想到堂堂的北月侯府,竟是这般不讲理的地方,说打就真的打了,原本平静的心中不免升起了慌张。她皮糙肉厚的打二十大板不要紧,最多在**躺个十天半个月,可倪瓜水那小身板,恐怕挨不过那二十板子。
“侯老夫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为难倪瓜水,这二十板我自己受着便是。”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林元霜笑得得意,她还以为这个花兮有多大骨气呢,不过也是个软骨头,吓两下就服软了。
她不为所动,依旧笑看着花兮被人拖到了院子里,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此时天还下着雨,比起来时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