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县家的大小姐是怎样的人?我看她长得貌美,说话伶俐,许是好相与的吧?”
小梅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摇了摇头:“正所谓啊,人不可貌相。”说着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凑近花兮的鄂耳朵道:“你别看卢大小姐现在大大方方的,心眼可小着呢,许是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惯着的缘故,但凡想要的必然想尽办法得到手,否则背地里不知想什么法子来作践你,我家小姐在这上头吃过亏的。”
“哦?竟是这样的人?”
在人家背后嚼舌根素来是女子一大乐事,小梅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拉着花兮就说起了卢荳儿种种坏行,什么无辜告状啊,冤枉她家小姐啦,为抢男人不择手段啦,被她说的天花乱坠,花兮也听得笑的合不拢嘴。
一番打听下来,花兮对这表面落落大方卢大小姐也有了初步了解,所以这两日的宴席,还是不要与她多有交集为好。
很快,前厅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州府大人来了,晚宴也开席了。
“听说州府家的公子也来啦。”一个小娘子兴奋地说道。
“来是来了,不过众所周知,州府家世显赫,乃正五品官,不过他家公子么……”说话的小娘子隐去后话,这一听便知这州府家的公子估计长得不咋样。
“州府公子怎么了?”问话的是解元的幼妹王婉,她家也不过普通人家,父亲虽有些学识,但并无官身,家中条件还算富庶,不过比起官家女子,出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这一次赴宴也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婉妹妹有所不知,那州府家的拢共只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博闻强识仪表堂堂,不过年过而立早已婚嫁,三公子乃妾室所出,黄毛小儿一个,如今看来也并不得宠。这回来赴宴的,是他家的二公子裴怀正,别听他名字周正,这人可长得不周正。他身形壮阔,足足有二百斤呢,十足纨绔子一个,流连花丛贪恋美色不说,吃喝嫖赌之事样样在行。”回答她的是通判知事家的小姐吴菲菲,不过须臾谈话间,她们就姐妹相称上了。
一些不知情的小娘子们听得直咋舌。
“听说州府夫人最近在为他目色媳妇儿呢。”
“不是吧,那州府夫人今日也来了?”
“那倒没有”
各家小姐一听,纷纷开始暗自操心,可千万不能被那种浑小子看上才行,等会出去时都要低着头,避着些才行。
倪瓜水跟在一堆小娘子们后面慢慢走着,神色内敛,但眼珠子却滴溜溜地不停转,这府里头的一切都让她异常新鲜。
来到前厅,宾客多已落座宴席即将开席,一道薄薄的纱帘将男宾女宾席隔开。
“只是吃个席,竟有这般讲究啊。”邹兰翠也同一众夫人入了席,忍不住低声惊叹。
倪瓜水被婢女引着,先一步入座,朝着她娘招招手:“阿娘,这里。”
坐在邹兰翠身旁的是王夫人,在开席等上菜之际,忍不住同身旁的林夫人耳语起来:
“今日这宴席,明里说是为举子庆功,其实是为自家女儿挑夫婿呢。”
邹兰翠也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好奇问道:“这知县大人虽不必京中官老爷的官大,但好歹也是个官身,怎么在这一群白丁里头挑夫婿?”
“这你就不懂了,以知县大人的官位,最多也就只能攀上个八品的司察知事啥的,再高些人家也看不上他,更别说京中那些五六品的高官了。可嫁个举子前三甲就不同了,若是压对了宝,那可是能直接飞上枝头便凤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