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地方离他们落脚的客栈不远,他们就边逛边走,来到了西街的仁济堂门口。
倪瓜山抬眼往仁济堂里头瞧了瞧,疑惑地看向花兮:“你带我来这干嘛。”
花兮嘴角含笑没说话,却是将他带到了仁济堂隔壁的一间铺子。
“许是还早,这里未开张,我们再去别处……”
倪瓜山正说这话呢,却是惊讶地瞧见花兮从腰间掏出一把锁钥来,然后亲眼瞧见她将铺子的大门给打开了。
从开门到走进铺子,倪瓜山全程的嘴都是微张着,没从花兮所说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他在偌大空**的铺子里头巡视了一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这是咱们的铺子?”
花兮含笑点头。
“这么大铺子,还在这么好的地段,租金恐怕不低吧。”
“这铺面位于医馆旁边,许多人都忌讳,所以这租金交其他地方低了不少,对于果脯铺子来说,周围的苦更能衬出你的甜。”
倪瓜山从未听过这番新奇的言论,觉得颇有一番道理。
花兮见他拘谨的愣愣地站在那里,笑道:“别光站着了,去后头看看吧。”
“后头还有啊?”
“我寻思着前头开个铺子,后头还能住人,到时候掌柜的得给他一间,若咱们过来也得有个两间,索性一咬牙,将后头三间房,连带着院子一起给租下了。好在隔壁的林大夫与这个铺子的主人相识,替我讲了些价,这一共下来,花了八十两。”
倪瓜山咽了咽口水:“这么多银子,何时能挣回来啊。”
“一年。”花兮满腹自信:“我们挣这些银子不过才花了一年,我保证一年后不仅租金能赚回来,起码还得番番。”
这话自然是为自己和倪瓜山鼓气,赚肯定是能赚回来的,至于赚多少,那就要看有多少财运了。
看了一圈铺子和后院,倪瓜山除了感觉在做梦还是感觉在做梦,没想到自己一场乡试回来,花兮竟然在城里头租了铺子,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都说读书是天下第一等,可这读书人的脑子却没有做买卖的活络。
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花兮的到来让他们那个潦倒的贫困之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穿不愁自不必说,先是购置了林地和良田,现又在城里租下了铺子房子,这对于他来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的心愿。
“花兮,你可真是我们家都得贵人。”倪瓜山突然认真地看着花兮说道。
花兮被看的不自在,别扭地随意看向别处:“你们有恩于我在先,我这人知恩必图报,你们都是善良的,好人必有好报,不是吗?”她又转头看向他,反问。
倪瓜山愣愣地看着她,此刻的花兮,脸上没了那道狰狞的疤,肌肤被水粉掩盖地洁白细腻,脸颊略施粉黛,眉眼弯弯,头顶日光洒下来,双大眼里透着光,似会说话。一股胭脂水粉特有的清香萦绕在鼻间。忽的,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别过眼去不敢看她:“花兮,以你学识智慧,想必不会出自平庸之家,若到时真有豪门贵胄的亲属来找你,你是不是要离开倪花村,离开我们了?”
花兮一愣,随即一笑:“若真到了那时候,岂不是我报恩的最好机会嘛,我让我父亲给你们在我家就近买块地,买间院舍,再送你们几个铺子,咱们依旧可以往来,你们就可以翻身成为城里人啦。”
话语里带着说笑和俏皮,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也是,最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以后不管遇见什么都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