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丫头反驳,愣是好脾气的尚俞也被花兮这话惹怒了:“你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你是在质疑老夫几十年的医术?”
“我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花兮道。
“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我师父是什么人?他可是出自医学世家,是尚家一脉单传的名医,三十岁时就进京替首辅大人看过病呢……”小药童还想夸赞他师父的光辉事迹呢,被尚俞瞥了一眼,悻悻闭了嘴。
“医者眼中,无贵贱之分,无身份之别,你将我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花兮却抓住了决明话中的重点。一脉单传?那为啥接班的不是他儿子,却是个小药童?也就是说他儿子不在了?
有了这番推论,花兮心里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这不会就是她的祖父吧,难怪如此心善。这般想着,她觉得面前这个老人更加慈眉善目了,看他的眼神都恭敬了几分。
面对现在的情况,那她是否应该也出一份力?
“可否让我瞧瞧?”花兮征求夫妻二人的意见,她也不想多做解释,因为小男孩的病情确实耽搁不了了。
男子上前伸手一拦:“小姑娘,你要玩上别处去,我儿子可真折腾不起了。”然后他又对尚俞说道:“尚大夫,替我们开药吧,不过药钱我们能不能先赊着?我尽快想办法凑齐。”
“这如何能行,我们收的诊金本就不多,买药材都是要银子的,若大家都赊账,这药铺如何开的下去。”小药童抱怨道。
尚俞叹了口气,唤了一声小药童:“决明,去开药方吧。”
小药童本还想说什么,看着师父投来的眼神,还是不情愿地去拿来了纸笔。
花兮退到一边,既然他们不相信她说的话,她也懒得多管闲事,就等着尚大夫开完药方,祖孙俩好认个亲。
“藿香两钱,佩兰两钱,天麻一钱,苏合香一钱……”
就在尚俞开药方的时候,榻便的女子突然大叫起来:“团儿!团儿,你醒醒啊!”
尚俞一惊,急忙上前查看情况,他试图掐小孩的人中,人却根本没反应。
“大夫,怎么回事啊,快点救救我孩子啊!”女子失身痛哭起来。
“决明,快去拿紫雪丹来。”
小药童也急了,忙放下笔,朝药柜后头跑去。
“不可,紫雪丹虽是保命良药,但它性寒,孩子若不是暑热之症,再服用这极寒之药,恐怕神医在世也回天乏术。”花兮开口阻止。
面对花兮的再三阻拦,男子显然生了怒气:“姑娘还请行行好吧,莫要再打扰尚大夫替我儿子看病了,他都危在旦夕了,你还没点悲悯之心嘛?我们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可怜的孩子。”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你们不信,那到时可别后悔。”话已至此,他们若还是不相信她,那也没办法了。
“这……”被花兮这么一说,男子反而没了主意,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实话,他也不敢贸然决定。
“师父,药来了。”此时小药童也找到了紫雪丹,急忙跑了过来。
“要,要不,让这个姑娘瞧瞧?”那女人糯糯地征求她丈夫的意见,因为她也怕了,毕竟之前尚大夫开的药确实没效果,反而病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