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去的路程走了还没有两天,这天色就阴沉了起来,接着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好在他们装货的马车都是带棚的,就是怕半路上盐巴被雨给淋了,这一回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沐雅坐在马车里面,听着雨水打在棚子上面的声音越来越急,忍不住探出头向外面看过去。
容祁这一次出来带了二十个人,赶着三辆马车,其中的两辆里面都装满了桐油,除了赶车的和押车的,其余的人都骑着马,虽然被大雨淋着,但是这些人的腰身没有弯掉一分,任凭雨滴从斗笠上面滑落。
大雨一下就是十天,而且是一天比一天的急,多多少少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容祁皱着眉头进了马车,把斗笠和身上的蓑衣脱下来放在最外面的位置,然后就是满腹心事地望着马车外面的雨幕。
沐雅陪着他沉默了半晌,容祁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她说道:“这雨今年这么个下法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郭将军说再这么下去,地里面的庄稼就都够呛了。”
说起这个沐雅也是有些犯愁。
她们这一路上走过来,看到不少的庄稼都已经被水给淹了,有的地方就连路面都已经被雨水所覆盖,眼看着就要发水灾了。
容祁的眉目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染上了淡淡的愁绪。
“咱们大玉国这几年的年头好像就都不好,前两年是旱,这两年又开始发水,从去年的时候就有不少的流民开始逃荒了,若是今年再受灾的话,怕是会有大批的灾民出现。”
面对这样的容祁,沐雅不知怎么的心口有些微微发疼。
“这是天灾,没有办法的事情,农民就是靠天吃饭,若是年景好了,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可是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年景,没准就会颗粒无收。不过不是还有朝廷吗,朝廷若是知道有地方受灾,及时地调粮赈灾,处理好的话不至于会让很多的灾民流离失所。”
容祁垂下眼睛,勉强地挑了挑嘴角。
赈灾?容琛会吗?
沐雅所说的也只是为了安慰容祁。
容琛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他现在刚登基没有多久,忙着稳固政权,忙着肃清九皇子的余党都让他焦头烂额了,哪里还可能顾得上那些灾民?
再说各地官员也大多是一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治下的州县有了灾情,第一时间想的绝对不是上报朝廷,而是设法遮掩,一直到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才会选择上报,而那个时候其实早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大雨又接着下了两天,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马蹄,而这还是地势高的官道上,路基连着另一个湖泊。
好在今天放了晴,多日不见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当中透了出来,让发了霉的心情得以拿出来晒一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