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诗阳情绪失控地喊道:“杜小强!你不要坏人好事!我和风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你凭什么来破坏?我和你不是朋友吗?难道你眼里只有洛雅,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现在你去找她还来得及!”
杜小强不回应她的话,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凌爵风,不退让不躲避,看样子要执着到最后一秒。
凌爵风喉结动了动,好半天,才艰难的、又是不容置疑地说了声:“婚礼到此为止,大家请回吧!”
“风,为什么要这样?你已经答应了给我一个婚礼。”霍诗阳绝望的叫声,被窃窃私语所淹没。
人们陆续离开,教堂渐渐冷清下来,只剩下凌爵风、霍诗阳和张晋夫、冷漠对峙的杜小强,以及对面横眉冷对的江海燕。
“现在,你可以说了!”凌爵风目光炯炯地直视杜小强,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中途取消婚礼,都是一个笑话。
霍诗阳已经气得花容失色,想不到,在最后的一刻,她的美梦还是没能成真。造化如此,还是本身就有缘无份?
“风,你,不能跟她结婚!因为……这样一个用心险恶的女人,实在不是一个佳偶!”
声音缓和下来,慢慢地踱到凌爵风的跟前。不论如何,他还是听从了他的劝告,终止了婚礼。
“我需要理由!”凌爵风阴森地说,这不是个好玩的事情,如果没有让他信服的理由,他不会罢手。
“为了你,为了洛雅,你跟她,都不应该在一起!你知道,她对洛雅都做过些什么吗?如果你找到,那么你绝不会这样平静!”
没有切入正题,依旧铺垫着,想让他容易接受些。
凌爵风有些愠怒的眸子,显示着他相当不满意他的外围迂回。
“风,你不要信他,他根本是在危言耸听!我自己都不知道做过什么,他又是从何说起?”霍诗阳张狂地冷笑,她倒要听听,他有什么理由!
杜小强讥讽一笑:“夏柏良,你一定不陌生吧?”
提及夏柏良,霍诗阳脸色大变,他有她的太多秘密,有很多不可见人的把柄,她试图用金钱堵他的嘴,可夏柏良一心再想要跟她有个孩子,无论她给多少酬金,对方都无动于衷。
原本以为可以侥幸,没想到关键时候他又要出来兴风作浪,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袭别致的婚纱难掩狼狈,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霍诗阳精致的妆容下,一丝慌乱一闪而过。这个女人的掩饰功夫真不一般,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
霍诗阳知道,此时她若颓败,那将永远的失去凌爵风,她臆想杜小强不过是偶然撞见过她们,所以语气十分不满:“夏柏良?我认识他怎么了,风也知道,有什么奇怪,不过是一个为了利益无恶不作的小人罢了,根本不值得提。”
凌爵风不急不缓地说:“没错,我曾经撞见他们在酒吧里喝酒,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你真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情无人知晓吗?你怎么对待洛雅的父亲,又是怎么对待洛雅,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杜小强平静的语调中,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霍诗阳脸色大变,就知道早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尽管心虚,但仍不示弱,或许他知道了什么,但是,只要她不认账,他们能把她怎样?别的不说,就凭凌爵风现在的愧疚,到最后,仍会给她留一条路。
“你到底有何目的和居心,谁不知道你以前就对洛雅忠心,你是为某人打抱不平,故意栽赃我是不是?”她有些义愤填膺,气氛、委屈,染上面庞,那么无辜。
“我没有什么居心,只是不愿意我的朋友被蒙骗,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杜小强十分沉静,其实,在以前他一直跟霍诗阳还算是和平相处,大概那时候还没有暴露她的本性。
现场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的一场婚礼成了一场闹剧,不少人暗自看热闹的心态。
停顿一下,扫视一圈,杜小强接着说:“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你是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证据拿出是吧?”
“风别信他的鬼话,我承认以前因为太单纯有被夏柏良蒙骗,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一直努力维护洛雅,不惜伤害败坏我的名声,不就是因为一直念着洛雅,谁不知道他以前喜欢的是洛雅!”霍诗阳故意望向一旁的江海燕,希望自己的话可以刺激她,那样也好转移视线。
“你非要狡辩是吗?”杜小强说道最后,他的眼里已经熊熊燃起了一把火,惋惜、痛心、失望在一刹那,齐齐燃烧起来。
“你血口喷人!风,你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怎么会人!别人不知道,风,我那么爱你……”精明而媚惑的眼里,竟然泛起了雾气,显得楚楚可怜。
凌爵风渐渐冰冷的眼睛,划过她的脸庞,不由得一阵哆嗦,心里开始打鼓。但是,仍然硬撑着。
“还有,你在网络上被人骗钱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人正是夏柏良安排,后来你几次想贿赂夏柏良,他没有答应,你以为你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杜小强鄙夷地一笑,这个女人,终究是坏事做得太多了,风情无限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多么肮脏的灵魂。
他们到底知道多少?霍诗阳渐渐绝望,几乎不敢再直视凌爵风冷的可以结冰的眼眸,那里面,蕴含了深切的痛和失望,以及一种莫名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绝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没有温度,没有波澜,却带着让人崩溃的力量。
“我……”把心一横,霍诗阳尖声喊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移情别恋,背弃了我们的感情,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一切失去理智的事情!我那么爱你,当初,为了你不顾一切,你的一句爱上别人了,就轻松打发了我!我不甘心,!沈洛雅到底比我好在哪里?让你如此绝情地抛弃我!”
失控的她,已经不管不顾了,可是心里依然在笃定,他不会狠心将她怎样,因为他现在也是单身一个人,他答应了要给她一个名分和婚礼。
凌爵风艰难地闭上眼睛,曾经爱过的人,在分手之后,竟是如此地阴险,难道真是他的错?可是,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伤害了那样一个本真、美好的女子!是报应吗!
平复住内心的汹涌,他压抑着,“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所做的我不追究,就当……是我偿还亏欠你的,但是婚礼不会再有!”
像杜小强所说,这样一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女子,会是男人一辈子的噩梦。
“风,你好绝情!想想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啊!”霍诗阳崩溃地大叫,难道是哪里出错了,他真的无情地抛开了她!即使沈洛雅已经离开,他仍然不再要她。
“好一个痴心的女子,可惜心肠太过歹毒,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杀别人的孩子,你够了!”夏柏良讥笑着,像是看戏一样地抱住了双臂突然从天而降。
凌爵风有些困惑地看着夏柏良,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他的大脑似乎运转得迟缓,一切都匪夷所思,他不太喜欢夏柏良,这个人总是有点自作聪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第一次跟霍小姐接触,她那时候的确单纯,只是单纯的要撤散凌先生与洛小姐,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投怀送抱,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当然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都会临幸,后来她怀了我的孩子那时候我想要留住孩子,哪怕是我跟她没有爱情,但为了孩子我可以娶她,可心狠手辣偷偷的打掉孩子。”
夏柏良停顿了下,继续道:“再后来得知洛小姐怀孕,几次三番破坏,一计不成又施二计,她又安排人去撞死了洛小姐的父亲,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又栽赃洛小姐打了她,趁人不备将洛小姐至流产,凌先生以为是妻子故意将孩子流掉,因为那时候他们感情已经不好,终于我们的男主角坐不住了,跟洛小姐分开,她趁机上位。于是就有了今天这样盛世庞大的婚礼……很绕嘴是吗,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不知各位听了,有何感想?”
夏柏良长篇大论地说完,目光紧锁在凌爵风脸上,不出所料,凌爵风先是不解,继而是难以置信,慢慢地,浓重的一抹震惊覆盖了他整个面部表情,以至于最后,脸色已经惨白!
当初,他确实以为是洛雅故意流掉孩子,因为她说过要亲手杀掉孩子,不要生下一个冷血,没想到洛启雄的死也是她安排的,最不可饶恕的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怎么也无法想到是她一手造成,他之所以无法原谅洛雅,是因为他的孩子,那是他心里的一块肉,没有蒙面的孩子就这样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霍诗阳惊恐地睁大眼睛,无法相信,曾经隐秘的阴谋就这样大白于天下!
“不!风,你不要听他的,因为夏柏良要我跟他生一个孩子,我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他恨我,所以不惜捏造谣言诋毁我!”她不甘心布了这么久的局,就这样毁于一旦,于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使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此刻,她真正感觉到,什么是透心凉。失去一切的恐惧,瞬间,已经将她吞噬。
凌爵风一步步逼近,眸子里,是嗜血的愤怒,像要把一切摧毁。
“你这个……无耻的贱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有一点怜惜。这个女人,愚弄了他,他就像个傻瓜,眼里只有她一个,从未进驻过别的女人,直到洛雅的出现……
他的心一阵收缩,由于缺氧,那颗心已经无法平静地呆在原来的地方,左冲右撞,他觉得,已经痛苦的快要死去。
洛雅,那个让他心痛的名字,此时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一幕幕刻意掩盖的情景,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脑中定格住。
一甩手,霍诗阳就已飞出了他的桎梏:“为了你,我不惜伤害了她,才发现,一切都是骗局!哈哈……”
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意外的打击,切肤之痛后,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嘲笑!
“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霍诗阳扑上前,抱住了凌爵风,这时,她已经极度慌张和绝望,她已经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未来。
用力摆脱她的纠缠,他的眼神好冷,可以瞬间将人冻成冰:“请你,离开我的世界!”
一句话,已经判了她的死刑……
“洛雅,她……”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这个名字,已是他心底的一个伤口。
“哼!现在想起她,晚了!洛雅已经离开了所有人,远走他乡了!”江海燕伤心、气愤,已经无法言说。
凌爵风右手捂住胸口,他那颗重创的心,已经不能呼吸……
转身,失魂落魄地向外面走去,背影狼狈,脚步凌乱,一切,好像都已失去了意义……
霍诗阳捂着头,眼前的而一切,已经让她陷入深渊,一切,都已失去了,再没有幻想、没有希望。
望着凌爵风的背影,她彻底崩溃了意识:“啊--”一声尖叫之后,她的神智,完全涣散了。
张晋夫抱住她,想要安抚住那可已经失衡的心,但是,已无济于事。
江海燕恨恨地看着,心中,不觉痛快,恶毒的女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是洛雅多么无辜,凭什么为他人的错误买单?
“别以为你装晕倒就可以蒙骗过关,我们已经报警了,你的罪行足够你后半生在牢狱里待了。”江海燕看着霍诗阳晕倒,没有同情只有厌恶。
张晋夫脸色有些难看,不满的对杜小强道:“你们还嫌不够吗?她已经昏倒了,要是她有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
江海燕没好气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认为是我们找麻烦?她现在犯的可不是小错,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张晋夫抱着霍诗阳就要离开,被江海燕拦住:“她别想走,等着警察了再说。”
“今天我偏要走,你没有权利不让我们走。”张晋夫有些着急,尽管他听了关于霍诗阳做的傻事,可他一点也不埋怨她,只觉得她傻,不懂得真爱就在自己身边。
人群喧哗,有人小声的议论:“原来这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可惜了原配。”
“她们没有权利,我有权利,麻烦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到凌家大宅,凌爵风的这个一是似乎都已经抽离了。
这里,是他的家,除了让洛雅签离婚协议那天,匆匆回来一趟,他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虽然时间并不是很久,但对于在痛苦中煎熬的人来说,会是怎样的漫长?
而他,对这里,已经生疏了。时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随着他的离弃,她也将一切抛开了,不然,不会走的如此的决然。
充满她的气息的房间,依稀有她轻盈的脚步声和袅娜的身影在流连,但是,虚幻的让他害怕。是不是在一切已经失去后,才开始怀念,也只有怀念而已。
衣柜里,她的衣服安然地摆放着,就像她不曾离开一样。她走的如此的干净,没有带走一木一瓦、一线一丝。就这样,生生地将所有割裂开。
梳妆台上,那一枚四叶草尾戒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连这个她也放下了!忽然惊觉,属于他的那一个,早已不知所终。原来,最先放手的,是他……
惨淡地笑着,忽然感觉,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张着嘲讽的嘴,在笑他今日的狼狈、落魄是咎由自取。低头将身上的礼服面目狰狞地撕扯着,瞬间,领带被揉搓成一团,黑色的燕尾服也甩在一边。
踉跄着走下楼,丁管家担心地望着他,少爷一回来就不对劲,报上说今天是他和霍诗阳的结婚典礼,可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丁姨,洛雅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尽管艰难,但是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了。
他心空空的疼,撕心裂肺,原来错误的一直是自己,他是世上最大的傻瓜,错失了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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