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心里掠过一丝说不出是甜蜜还是忧伤,这个奇怪的梦,只能说明亲人之间也会心有灵犀。
良久,洛雅温和道:“坤儿他们在家吗?我和风要到你们那边来吃午饭。”
婷婷笑呵呵道:“好啊!姐姐你来吧,我们在家里包包子吃,除了我带在孩子,他们几个都在做。”
“好,我们一会儿就到。”洛雅心情特别好,回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小区,看见旁边有个自动提款机,凌爵风对洛雅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点钱。”
知道父亲说要冻结他的账户,趁他还没动手之前支取一点,毕竟他和洛雅还要生活。
看着凌爵风踩着沉稳的步伐,洛雅有些眩晕,她花痴的想,从此以后他只是属于她一个人,想想就觉得美。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射在树枝上,风中有片片飞舞的银杏叶一副美丽的画卷。
凌爵风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他所有的银行账号都被冻结,他支取不出来一分钱。
虽然这个结果有预想过,可没想到成了真的,他有些激动的拍打着取款机。
有人在后面排队不耐烦的说:“你到底取不取?不取就让我们,别在哪儿磨蹭,没钱装什么十三。”
凌爵风瞪了一眼说话的中年妇女,他心情不爽,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说不定就一个拳头打去。
中年妇女白了一眼:“说你不高兴,你当这是你家?大家都排队等着,你就这样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要不看你是一个女人,我非对你不客气。”凌爵风冷哼一声。
中年妇女盘着高高的头发,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道:“小伙子,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我儿子都你这么大的人,你敢打我,就是对老年人不孝。”
凌爵风懒得理会她,实在取不了发泄也没有用,他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中年妇女见他要走,跟他杠上了:“不许走。”
“让开。”凌爵风连多一个字也不想说,承认是自己不好今天情绪有些失控,可他没有功夫搭理这种女人。
中年妇女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臂,朝着众人吆喝:“大家来看,有人要打人了,要打老年人。”
其实她也说不上是老年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在家被丈夫和儿子惯坏了,以为天下是她的了。
有人看热闹,也有人趁机起哄:“别光说不打呀,要打就打。”
凌爵风瞪了一眼中年妇女,怒气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可真打了。”
“怎么样?看,他要打人,就是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他要打我同志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中年妇女的手非但不丢,还将另一只手也拽住了他。
凌爵风原本就窝了一肚子气,车子收走,银行存款被冻结就够让他郁闷了,中年妇女无理取闹更让他恼火。
“你到底放手不放手?是不是非要我动真格才罢手。”尽管他已经很生气,但还是不想轻易动手,何况她是一个女人,犯不着跟她计较。
洛雅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凌爵风出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这一看,凌爵风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拖住,她连忙走上前,有些不解的说:“风,你们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见洛雅走了过来,看她们说话的态度,便料想,一定是亲密关系,没好气道:“你俩绝对是狗男女,一看就不是夫妻。”
凌爵风冒火了,说他无所谓,这样说洛雅,他就极度不爽,不由分说的一拳朝她打了过去。
洛雅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子挡住了那女人,那一拳重重的打在洛雅身上。
凌爵风愣了,他生气道:“你干嘛要挡她,她都那样骂你,你还要护着她。”
“风,算了,不要闹了,咱们都是街坊邻居。”洛雅虽然挨了一拳头可毕竟没有让事态扩大,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那种没完没了的人,面对这种人最好是远离。
因为洛雅挡了一拳,中年妇女也没有再闹,知道吵下去,凌爵风不会饶了她,悻悻的去了另一个角落。
凌爵风没想到洛雅会来挡,那一拳多用力,因为他实在是太压抑自己了。
一会儿,婷婷开门将她们让进去,看见洛雅脸上有一个大青包,婷婷以为是她们两吵架了,她只是跟洛雅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做主沙发上去了。
听见开门声,洛天天率先从厨房冲了出来:“姐姐,你和姐夫回来了啊!”
洛天天的小脸上还糊有面粉,一下子钻进了洛雅的怀里。
洛雅抱起他:“天天又长了不少,姐姐都快抱不起你了。”
凌爵风皱了皱眉头,洛天天也不小了,十多岁的孩子,而且长得虎头虎脑。
洛雅不知道自己身体特殊吗,他一把夺过洛天天:“来哥哥抱,姐姐有点累。”
洛天天笑呵呵道:“风哥哥,我好想你,想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去住大房子,还有去看欢欢。”
“嗯,想看欢欢随时可以去。”凌爵风淡淡的说,也不知道那房子父亲会不会收回。
稍后,洛天天惊讶道:“姐姐,你脸上怎么有一个大包?是怎么了?”
洛定坤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原本想跟姐姐打个招呼,听见洛天天的话,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洛定坤身上还系了一条围裙,脸色有些凝重,两步上前不由分说朝着凌爵风的脸就打了过去:“混蛋,你敢打我姐姐,你当我们洛家的人都死了?”
一切都来不及,洛雅的手刚伸出,洛定坤的拳头已经打在凌爵风的脸上。
“坤儿,你怎么不问问就打人,不是他打的姐姐,是姐姐不小心在门上撞上的。”洛雅连忙解释,害怕弟弟再冲动。
凌爵风没想到洛定坤会打自己,要在过去,他肯定不问不管就打过去,可想想洛雅的身体,他并没有还手,只是有些冷清道:“你真是一个疯狗,不问原因就揍人,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大哥?”
听了姐姐的解释,洛定坤还是不信,他知道她们感情并不好,一直都放心不下,特别是知道姐姐和凌爵风的关系,他就难受,姐姐也是为了他们一大家人才甘受委屈,原本想带着姐姐逃亡,可她不听自己的话。
“姐,你别帮着他说话,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
“坤儿,快给哥哥道歉,是你错怪他了。”洛雅忙拍着弟弟的肩膀温柔的说。
“我才不要道歉,我们不欠他,要说欠,也是他欠你。”洛定坤只是没有明说,凌爵风欠姐姐一个婚礼,没有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
不知何时洛启雄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边,他笑呵呵的说道:“凌老板,你来了。”
洛雅一阵难受,什么时候,父亲变得这样曲意逢迎,他再也不是过去的洛启雄,看见权贵只知道点头哈腰,心里一阵难过,生活真是一把杀猪刀。
曾经的他老子天下第一,现在竟然在凌爵风面前如此卑微,她可以卑微,她的父亲不可以,他是男人,他是她最后的尊严。
洛雅有些生气道:“爸,什么凌老板不凌老板,他是你女婿了,别那样见外。”
洛启雄拿烟的手有些抖,他眼里有一抹浓得散不开的笑意,女儿要真跟了眼前的男人,他们一大家人又重新站了起来。
他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还是洛定坤先打破沉默,他质疑的看着姐姐:“你说什么?你们结婚了?”
洛雅点点头:“嗯,对,快叫姐夫。”
洛定坤冷冷道:“姐夫?你忘了他怎么欺负你,你们结婚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还是不是我姐姐?”
洛启雄连忙拿着儿子的手:“坤儿,怎么不懂事,姐姐叫你喊姐夫你就喊。”
洛天天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兴高采烈道:“姐夫,姐夫,反正你们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就当你是我姐夫了,你跟我姐姐有夫妻相,特别是现在,你俩的脸上都有个大青包啊!”
洛天天的话让洛雅哭笑不得,她不经意看见凌爵分的脸上也肿了一个大青包。
洛定坤甩掉父亲的手:“你要卖儿卖女,是你的事,我不会认这个姐夫。”
婷婷将孩子放在沙发上,走过来打圆场:“坤儿,你就别惹姐姐生气,不看在其他方面,你也要为姐姐做想,她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你怎么如此倔强呢!”
“你懂什么?凌爵风不配当我姐夫,他曾那样对待我姐姐,我不会叫他姐夫。”
也许是看着父母吵架,也许是孩子离开了母亲,小孩一下子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哇哇的大哭声让几个大人傻眼了,还是洛定坤跑得快,可孩子还是摔在了地上,幸好是毛地毯,孩子没有大碍。
在这危急时刻,婷婷也跑了过去,两人抱一起抱着孩子,奇怪的是孩子竟然不哭了,又笑了起来。
大概她看出了爸爸妈妈在争吵,当她们一起抱着她的时候,她又格格的笑了。
洛雅看着这一幕,自然想到以后她们的孩子,孩子出事的时候他也会想坤儿那样紧张吧!
她挽着凌爵风的手:“别跟坤儿一般见识,他不知道我们现在好着呢!”
“我才没有跟一个小屁孩计较,随便他认不认,国家都认可我们是合法夫妻,他有什么资格来挑拨我们。”
洛启搓着手,雄附和的点头:“今天是好日子啊,喜事,喜事,可惜爸爸没有能力为你们举行一个像样的婚礼。”
洛雅心里一阵莫名难过,父亲的态度,让她喘不过气:“爸,我和风不打算操办。”
她之所以这样说一是不想父亲内疚,更不想凌爵风伤感,凌建业的态度,她是清楚,她们结婚已经是奇迹了,别想什么操办不操办。
洛启雄听了女儿的话,默默的点头:“那样也好,反正现在年轻人不是流行什么旅游结婚,你们也可以尝试,只有开心就好。”
凌爵风害怕洛雅站久了累,牵着她的手:“咱们到那边去坐一坐吧!”
他有意的冷淡洛启雄,洛雅何尝没有看出来,只是现在再强求他做什么,只怕是闹得更不愉快。
洛启雄垂下双手,略有些失落,按说他应该叫他一声爸爸,可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也许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只要他对女儿好,他也别无所求。
尽管他跟女儿交流不是特别多,但他最牵挂的还是她,她是女孩子,女要富养,他曾经没有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都怪自己一时糊涂。
“洛洛,你和小凌去休息,我去看看包子好了没,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开饭。”
看着父亲弓着远去的身影,洛雅心情顷刻沉重了,他老了,再也不是曾经意气焕发的洛启雄了,他看上去好孤单,即便有这么多人陪着他,她多想抱抱他。
凌爵风看出了她眼里的伤感,他紧紧拥着她:“不许你没事就动气,对孩子不好,以后要是一个男孩子也像你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洛雅一下子抱住了他,投进他的怀抱,因为她现在很难得再像小时候那样抱抱父亲。
洛天天咬了一口苹果,调皮道:“哥,你看看姐姐她们都恩爱啊!”
洛定坤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快把眼睛闭起来。”
稍后,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桌,一家人围着桌子,包子有各种口味,其实洛雅记得包包子是爸爸的手艺,而小时候她又特别爱吃。
洛天天兴奋的跑到桌子面前,准备去拿包子,被洛定坤呵斥住:“去洗了手再吃。”
吃着记忆中熟悉的包子,洛雅仿佛回到了童年,除了洛启雄每个人都拿了一个,他好像并没什么胃口,盯着他们微笑。
洛雅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他:“爸,你也吃。”
“你吃吧,我自己拿。”洛启雄推了推她的手,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女儿终于嫁人了,他去连买点嫁妆的钱都没有,虽然洛定坤倒也有给他拿零用钱,但与其动辄成千上万的家具来比,他还是有些小小的愧疚。
凌爵风倒也不拘谨,他似乎也没有生洛定坤的气,一家人很和谐的氛围。
下午他们又坐了好一会儿,洛雅看出凌爵风一直心神不宁,便找借口先走了。
出了大门,洛雅便忍不住问:“风,你怎么了?你好像对我爸爸意见特别大,为什么都不跟他打招呼。”
“我就是这样,比较不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咱们不说这个问题,可你今天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是吗?”
凌爵风淡淡的摇头:“没有,你别乱想,我只是觉得有点太吵。”
洛雅没有再争辩,他不愿意告诉她是事情,任她如何盘问也只是白搭。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洛雅才想起什么,车子被小林开走,按说他应该给他打电话来接她们,可他竟然无动于衷。
路过一座天桥,她们不约而同的朝上面走去,天桥上有许多卖小饰品的商贩。
随着一声叫卖:“买黄角兰了,买黄角兰了。”
洛雅朝她望去,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她怎么在这里,她看上去更清瘦了。
洛雅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跟她打招呼,人生真是巧合,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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